好賴地都有份兒。結果每家總共不到二十畝地,卻分成七八塊兒,東一畝西八分的,很不好經營。”金獅:“噢,我們那兒也是這種情況。”姚世清:“所以趙山貓上來後,決心把這地調得整頓些,從七八塊兒調成三四塊兒。”金獅:“怎麼調?”姚世清:“只能打亂重分。”金獅:“好分麼?”姚世清:“可不好分了,人心難齊,有的村連開三次大會,都分不下去。”金獅:“那咋辦呢?”姚世清:“趙書記說了,能做通工作更好,實在不行就硬來。”金獅:“這個鄉里總共有多少幹部?”姚世清:“光正式工不多,連咱們這五個新來的才二十個。這二十個不包括法庭、派出所的,人家不在鄉里領工資。”金獅:“臨時工有多少?”姚世清:“也有二十幾個。”金獅:“這兒一下子分來五個!”姚世清:“嗯,五個。除了咱倆,還有內蒙財校畢業的王茂財、寶圖農牧學校畢業的韓水秀、部隊轉業的關少峰。”金獅:“韓水秀!女的?”姚世清:“嗯,女的。”金獅:“長得咋樣?”姚世清面露不悅之色,扁扁嘴:“不咋地。”金獅心裡不免有些失望,又問:“這個鄉有多少個村?”姚世清:“有21個行政村、26個自然村。全鄉分6個片兒,東北的東黑沙圖、西北的西黑沙圖及這裡的茂林岱各有三到四千人,因此各為一個片兒;東南的三間房、二間房、一間房、三犋牛、二犋牛、一犋牛六個村總共不到三千人,為一片兒,叫東南片兒或東六村;中南的上興地、中興地、下興地、上圪梁、中圪梁、下圪梁六個村總共不到三千人,為一片兒,叫中南片兒或中六村;西南的三座茅庵、二座茅庵、一座茅庵、三道壕、二道壕、一道壕六個村總共不到兩千人,為一片兒,叫西南片兒或西六村。全鄉共有一萬八千多人、九萬畝耕地。”
兩人又抽了幾枝煙,聊了一陣,姚世清說:“我去看法庭的小包在不在。在的話,再把段小燕叫上,打一會兒撲克吧。”說罷出屋。金獅跟出散風,就見一位留著剪髮頭的女子西裝革履、亭亭玉立地向這邊走來。但看其面部,眉青且長,目大且亮,細鼻樑,櫻桃口,瓜子兒臉,面如敷粉。此女走至近前,瞟了金獅一眼,然後向姚世清嫣然一笑:“回來了?”姚世清答:“嗯,早回來了。哎,你還有事兒嗎。”女子:“沒了。”姚世清:“那正好,咱們把小包叫來,打撲克吧。”女子看了金獅一眼,說:“好,那你先去叫小包吧。”說罷折進話務員段曉燕的屋。金獅折回招待所,心想“這兒怎麼會有這等女子,就是大城市也不多見。何方人氏?”正想之間,姚世清推開門,背後跟進一位穿著黑藍色制服的胖乎乎的年輕人來。金獅起身上前:“想必你就是法庭的包大海吧?”胖子笑著說:“想必你就是新來的大學生陳金獅吧。”兩人握手坐下,姚世清說:“你們先坐著,我去叫韓水秀。”說罷去不多時,即領剛才那女子進來。於是,金獅脫鞋盤腿坐在床裡,包大海、姚世清分坐床邊兒,韓水秀搬只凳子坐金獅對面,四人打起了撲克。輪到韓水秀出牌,金獅乘機自然地予以打量,就見其的確是眉青目秀,無可挑剔。輪到金獅打牌,金獅又隱隱感到對方在打量自己,這種打量已超出了打牌的氛圍。一次金獅正為出哪張牌委決不下,就見對面的韓水秀說:“快出吧,光芒四射、威風八面的金獅。”小包哈哈大笑:“概括得好!”金獅抽一張牌扔了,說:“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韓水秀:“我不止知道你的名字,還知道你是判官的外孫、閻王的兒子。我早就見過你了。你眼空四海,目中無人,竟然認不得我。”金獅忙說:“我見你也是面熟,只是想不起來。不知小姐究竟出自哪座名山,又何時見過在下?”韓水秀抽一張牌扔了,說:“我們那兒既無名山,也無大川,倒出過判官。”金獅奇異地問:“莫非你是上興地人氏?”韓水秀:“不錯,我正是你孃的孃家人。按理你還得叫我小姨呢。”金獅:“哎,先別急著往上爬。輩分還沒搞清楚呢,等我問了我二舅再說。”韓水秀:“行了,別問了。咱倆是平輩兒,我剛才是戲你呢。你每次去你舅舅家,都打我家門前過,咱們見過好幾次,你竟然認不出我。”金獅忙說:“這都怪你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小包又哈哈大笑:“說得好,既推卸了自己的責任,又拍了別人的馬屁。”就這樣四人邊聊邊打,直至夜幕降臨,夥管員喊開飯方止。
四人來到食堂,見食堂正間兒、雅間兒都坐了很多人,三張大餐桌上已擺滿了冷、熱、葷、素的下酒菜。金獅環視一週,見有三位陌生的男青年正坐在一塊說話,正中一位頭髮稀而略卷,濃眉小眼,牙稀唇薄,身材瘦小;左邊一位方頭瘦臉,眉青目秀,中等身材;右邊一位方頭圓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