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上調工作,會更容易些。之所以淡然,一是因為他對人世間的不平事早有心理準備;二是因為不論在該鄉的什麼位置上,他都不想多呆。等過些時候有了錢,他就要活動著往上調;三是因為他認為,能不能調上去,關鍵不在於現在是什麼身份,而在於實力。不論怎麼想,他還是認真地工作著。因為他一不想連這個政府秘書的職務也丟掉,二不想落下個吊兒郎當的名聲。名聲這個東西畢竟是一種資本。當然,因為大材料都由副書記王誠虎扛著,黨、政辦又各有一位秘書,因此金獅做政府秘書比起當雞場場長來要清閒得多了。閒著沒事兒的時候,他主要是讀書讀報讀檔案,再就是偶爾找一回物件。
話說茂林岱村有位好吃懶做的中年漢子胡來,曾賒了金獅三隻肉雞,不想給錢,就想著給介紹物件。這日,胡來找到金獅說:“我眼底下有個可漂亮可漂亮的閨女,想不想看看?”金獅懶洋洋地說:“你那歪眼睛,還能識得好賴?”胡來生氣地說:“你這話是咋說的?我再沒本事,難道就連飯的甜鹹、人的美醜都不識?”金獅賠笑說:“我跟你開玩笑,你倒認真了。你幹啥認真過?”胡來:“又小瞧人了不是?”金獅忙說:“好好好,又是我的不是。對不起啦,老兄。”說著遞給胡來一枝煙。胡來抽著煙走了。過了幾天,胡來又找到金獅,神秘地說:“哎,那個閨女現在在我家等著呢,快走。”金獅皺了皺眉,問:“你已經把人家請到家裡了?”胡來:“啊。”金獅心想:“再要不去,會寒了天下媒人心,也顯得我陳金獅牛B。”於是隨胡來而來。剛到胡來院門口,就見一位穿著入時的女郎從裡走過來。胡來問:“上哪去?”姑娘:“回去。”胡來:“回去幹嗎?”姑娘:“等了半天,我還以為人家不來了。”胡來往後指了指:“這不來了嗎?”姑娘臉一紅,扭頭返回屋。就這功夫,金獅將姑娘看了個一清二楚。哎喲!這姑娘這漂亮,簡直沒的說。發似煙籠,額似月出,眉若蠶眠;一雙丹鳳眼水汪汪的,顧盼生輝;細鼻樑,瓜子臉;薄唇外翻,唇線清晰;削肩細腰,中上身材。尤其那面板的水靈勁兒,透著無限生機。總的講,就是風流、潔淨、玲瓏、喜氣、生動。金獅隨姑娘進屋,胡來兩口躲了出去。金獅和藹地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姑娘低頭嫣然笑了一下,露出兩行碎玉,然後聲似銀鈴地說:“楚思思。”金獅又問:“多大了?”姑娘:“二十。”金獅:“家是哪兒的?”姑娘含著笑說:“就這個村的。”金獅點點頭,又沒話找話說:“你認識我嗎?”姑娘瞥了金獅一眼,而後含笑說:“你的大名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金獅笑了笑,正要說什麼,卻見姑娘問:“你以前見過我嗎?”金獅搖搖頭:“沒見過,要見過的話”姑娘:“怎樣?”金獅:“要見過的話,咱們早成好朋友了。”姑娘:“為什麼?”金獅:“我就從沒見過你這麼動人的女孩。”姑娘低頭笑了一下,說:“你真會說話。”金獅:“我可不是恭維你。”姑娘:“你猜我是啥時候知道你這個人的。”金獅:“啥時候?”姑娘:“我十三歲的時候。”金獅吃了一驚,說:“不會吧?我來這兒還不到三年。”姑娘:“你考上大學那年,我媽就跟我們說:你們看人家誰家誰家的兒子,考上大學了!”金獅:“你媽是咋知道的?”姑娘:“我媽的孃家是上興地的,跟你媽一起耍大。”金獅點點頭。姑娘看了下手錶,說:“時候不早了,我該回去了。你來吧。”她走後,胡來兩口回屋,問金獅:“咋樣?”金獅點點頭,說:“的確不錯。”胡來:“那就這麼定了?”金獅:“別急嘛,多少也得了解了解嘛。她什麼文化?”胡來:“初中畢業。”金獅:“噢,也行了。”說罷告辭出來,邊走邊想:“論長相,的確讓人難以割捨。可惜的是隻有初中文化。再說跟胡來走得這麼近,會不會也是沒正經。對了,她媽不是跟母親很熟嗎?回去一問母親便知。”
第四十一回 夥散婚破前程誤 誰都有苦苦難訴
當日黃昏,金獅回到家中,見誰都不在,只得看書等待。等到天色大黑,肚子餓了,仍不見母親回來,便四下找吃的。最後在貨架上找到兩包泡麵,便用不怎麼熱的開水泡得吃了。剛吃完,銀獅回來了。金獅問:“吃飯了沒有?”銀獅:“吃了。”金獅:“你回來,門市上誰守著?”銀獅:“銅獅在那兒呢。媽還沒回來?”金獅:“沒有。”銀獅便氣憤地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爹一不在家,她就耍錢。”金獅嘆口氣,說:“這也難怪她。她才上了個小學一年級,看書看不了,看電視看不進去,沒個消遣。”銀獅:“村裡沒文化的人多的是,都像她?”金獅:“她還從小受了愛耍錢的老子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