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鋪,緊挨著這節車廂是餐車。
她換上了在臥鋪用的寬大女睡褲,橫躺在床鋪上陷入沉思。聽到餐車開始營業的廣播,才感到肚子餓了。
在京都的一、二天裡,旅館的飯菜一直不能引起她的食慾。此時卻想吃些火腿麵包。
她換上西服,拿起女式提包。為了適應旅行的需要,她帶來一個較大的提包。
短時間的就餐,帶個大提包有些難為情。所以就只掏出錢包帶著,推門走出臥鋪車。
列車經大阪,向西飛馳而去。黑暗中,關西夜景在餐車窗外不斷閃過。
麻也子在餐車大約呆了三十分鐘,吃完晚飯,回到4號車廂。
晚上十點過後,在臥鋪車廂的狹窄走廊裡,已經沒有來往的旅客。
麻也子開啟床幔,想把錢包放回提包。這時,她發現提包的位置變了。記得剛才是放在枕頭的左側,現在卻在右側了。
“啊!真奇怪。”提包的卡子也開了。她輕輕開啟提包。
“哎呀!”麻也子發現:總是放在右側的粉盒,被移動了位置,滑落到提包底層。
“誰動了提包?”
作為女性,提包被別人偷翻,是一種恥辱。麻也子頓時生起氣來。
“啊,有人跟蹤!”
霎時間,麻也子覺得一股寒氣透過脊樑,身上發抖。
與此同時,一封航空信從大阪飛向東京。收信人是砂原勇造,信封上寫著“快投、親展”這是用從報紙剪下的單字貼成的一封奇特的信。
內容是:
“二十日午後二時,在東京鐵塔下,把以前向你通告過的東西,交給頭戴紅色無簷呢帽的男人。否則,將把你作為殺害布魯特的罪犯,報告給警察。”
第三章 三彩在召喚
1
雲仙3號快到博多了。
麻也子透過車窗往外看,她想,九州的天空總是這樣湛藍、清澈啊!能夠看見左側的立花山時,距博多站只有四、五分鐘路程了。
出發前,在東京也是這樣。不知為什麼,這次京都旅行令人心神不安。
父親不可思議的行動、八板神社的“兇”卦、離東京後家裡發生奇怪的歹徒進宅事件、布魯特被殺事件,所有這些都干擾著麻也子,使她日夜提心吊膽。但此刻父親勇造倒是鎮定自如,這對麻也子來說是莫大欣慰。
她身穿入時的初夏連衣裙,坐在座席上,等待列車進站。列車駛入博多站。
月臺上,菅原哲夫站在那裡。當麻也子看到他那高大的躬軀和帶著柔和微笑的面孔的一瞬間,憂慮、不安頓時驅除殆荊“辛苦啦?”哲夫接過麻也子隨身攜帶的物品。麻也子放鬆雙手,旅途勞累彷彿也立刻消除。她切實感到:如今能夠依賴的人畢竟還有菅原哲夫。
“喝點冷飲嗎?”哲夫問。
“好的。”麻也子微笑著回答。打離開京都,她臉上第一次掛上笑容。
“不急著到家好嗎?”哲夫問。
“好的,下午回去也行!”麻也子一面回答,一面心裡想,反正攜帶的東西不多。
“那,找個舒適地方轉一下。山上飯店怎麼樣?”座落福岡南部的山上飯店,是麻也子和哲夫喜歡去的地方。那裡既可以俯視市內風光,又能眺望遠處景色。平時客人很少,優雅的古典樂曲旋律,總是輕輕地在餐廳裡迴盪。
“好哇!”麻也子接受了提議。她想,這樣也可以找機會把心事向哲夫傾吐一番。
“從您這一陣來信我已經看出,您似乎有些個人煩惱,我真擔心啊!”在餐廳落座後,哲夫對麻也子說。但麻也子信中並沒有寫出什麼令人憂慮的情況。哲夫的擔心,不如說出自對戀人的過分體貼。
“是啊,身邊接連發生一些叫人摸不到頭腦的事。”麻也子想把心裡所有的話立刻統統告訴哲夫。這不僅是急於減輕心中煩躁,而且還想從哲夫找到明白的答案。哲夫是考古學研究生,探討事物邏輯性強、論證有力,所以麻也子對他十分崇拜。
西餐廳裡只有他們二人。這裡的招待員很有禮貌,都遠離客人安靜地侍立著。
他們交談很長時間。
麻也子談到一系列事件:父親對唐三彩異乎尋常地關心,不速之客橫田老頭兒的來訪和爭論,外國人理查德。布魯特接二連三的深夜電話,京都之行中父親的變裝,報紙公佈古董商理查德。布魯特被殺事件,離家後歹徒闖入住宅,來福岡途中手提包被偷翻等等。
話一說出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