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也子並未仔細看過。
“光”號三十七次列車於十二點鐘準時發車,午後三點五十分到達京都。
車廂裡,勇造看著剛從站臺買來的週刊雜誌,麻也子翻閱著《京都導遊》小冊子。
麻也子不是初次來京都。在女大二年級時,她曾利用暑假住在父親的朋友家裡,周遊了這裡的寺院和名勝古蹟。她也曾受到和達哲郎的《古寺巡禮》一書以及龜井勝一郎等人著作的影響,進行過青春時代的古藝術探索活動。其實,不過是瀏覽一番罷了。
說起來,看了那麼多京都、奈良古代藝術遺蹟,卻沒有一處在頭腦中留下鮮明印象。稍有烙印的,還算是法隆寺的百濟觀音和中宮寺的彌勒菩薩!這次在京都逗留兩天,麻也子打算在父親辦事時,自己去市內觀光。國立博物館決定要去,其餘目標還沒有選好。反正京都也大,玩處也多。
“麻也子!”勇造忽然呼喚女兒。
“什麼?”
“近來,中國古代藝術品在日本掀起了熱潮。瞧!勇造手指著週刊雜誌上的一則報道,邊遞給麻也子邊說,”這是瑞典國王舉辦中國古代美術品展覽的訊息。“麻也子看了起來。
上面寫著:瑞典國王古斯達夫六世,是古代藝術品收藏家,同意在東京展出他收藏的中國古代文物,並派孫女庫列斯娜為代表,護送展品抵日。據說,這次展出正值日本掀起”中國熱“,連日來二千多參觀者絡繹不絕地湧向位於日本橋的高島屋展覽會會常”二千多人。。。?“麻也子自言自語地說。她想起人跡稀少的上野傅物館東方館。她有些懷疑:“參觀者真是因為喜歡而去的嗎?”有人講:盲從和易受流行風氣的影響,是日本人的通玻麻也子覺得:這種通病在這裡也有所表現。但若真是這樣,那自己也不是真正理解中國古代藝術的。。。麻也子從這個報道立刻聯想到唐三彩。隨後,又忽然想起今天送到家的那幅題寫著唐詩的隔扇。
“啊!爸爸,今天上午裱糊店的人把隔扇送來了,是您定製的吧?”麻也子把見面時忘記的事告訴父親。
“是啊,送來了嗎?”
勇造臉上浮現一絲笑容。這個笑容不能理解為高興,似乎暗含譏諷。耐人尋味。“那位池村瑞山先生很有名氣吧?”麻也子問。
“噢,他是當代一流的書法家咧。”勇造回答。
“好極啦!那幅題著唐詩的隔扇。。。擺放在臥室裡正合適。爸爸,那上面的唐詩是誰作的呀?”“王維。”勇造又笑了。他接著問:“麻也子,你看過那首詩嗎?”“沒有。在我正要出門時才送來,還沒有來得及看呢!”“是嗎?”勇造有些失望,又忍不住說了一句:“那是首另有含意的詩啊!”“另有含意?”麻也子反問。
“噢,好嘍!”勇造沒再說下去,卻從皮包裡抽出一本書。“麻也子,這本《今古奇觀》你讀過嗎?”“沒有。”“這是一本中國明代短篇小說集,裡面有一篇很有趣味的小品,寫的是閨秀詩人蘇小妹考女婿的故事。
“是新娘考女婿嗎?”
“對。”
“哎呀,我可討厭這種事,那還有女人的溫柔性格嗎?”麻也子立刻想到自己和哲夫的婚事。
“裡面還有啞謎咧!”
“什麼啞謎?”
“詩裡暗含深意,互為酬答,這是一種很高雅的娛樂啊!”勇造似乎很愛惜地用手撫摸著書。新幹線的乘客們安安靜靜,閒談的人很少。男人們都是一副公務在身的樣子,有的在看報,有的閉目養神,等待著列車到達目的地。
快到京都了。
麻也子的目光忽然落在勇造的皮包上,一種不安之感掠過她的心頭。旅行期間根本不需要手槍,但父親卻把它非法地放進旅行袋。
下決心問一問父親吧!隨後,她又打消這個念頭。
隔牆有耳,何況周圍都是乘客。她不能不提防。麻也子還有些害怕向父親提起這事。
2
投宿處選在站前的實業家旅館。
在相鄰的兩個單人房間中,住下勇造和麻也子父女二人。聽到敲門聲,麻也子開啟房門,父親站在外邊。
“麻也子,你現在打算做什麼?”
“想去國立博物館參觀!”麻也子回答。
“去看唐三彩嗎?”勇造笑問。
“是呀。”
“博物館開到下午四點半嗎?”
“是的。”
勇造看了一下手錶:“一道去吧,離辦事還有些時間。”“哎呀,爸爸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