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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部分

蘇洗巖取出玉笛,衣襟當風,吹出一片悽迷。

此刻他全無丁點輕佻模樣,只如謫仙翩然臨於塵世。

笛音卻極幽婉,充滿離情別緒,令聞者眼澀鼻酸。

石數正與酒忠次相顧,一齊思忖道:如若這兩人當真都是蘇夢枕麾下的話,那麼的確是可怕的事情。

吳鋒與兩人各擁抱一記。

“送君千里,終須一別。日後江湖相逢,仍是至交好友。倘若沙場相見,勿留絲毫情面。”吳鋒鄭重道。

“與吳鋒當家無論為友為敵,都是某人平生大幸!”酒忠次聲音豪邁,眼中卻浮動著離別感傷。

兩位三河高足一同御起法寶,飛天而去。

李詢在下面猶自向他們招手,直到對方消失在天邊。

縱然很小就學會了陰謀、算計和欺詐,李詢對於這兩位帶著他長大的師哥,感情卻是真摯的。

他也相信他們對於三河李家的忠誠。

吳鋒、蘇洗巖、李詢一同迴轉草海五峰。

路上,吳鋒瞧向蘇洗巖,但覺風標清粹。流品高華,實是曠世的清雅人物。

“死兔子,你家裡究竟是做甚麼的?感覺就沒你不會的東西。”吳鋒開言道。

吳鋒自認學識淵博,但擅長謀略之外,也只是書法出眾。

蘇洗巖卻是陰陽術數、城塞工事、天文地理、兵機戰策、琴棋書畫,乃至勾搭女人的手段。以及毒藥、迷藥、易容這些下九流的招數,都顯得無一不通,可謂上能九天攬月,下能五海捉鱉。

以智謀論,吳鋒自認在蘇洗巖之上,但論起博學卻又差了太遠。

蘇洗巖微微一愣,信口道:“你說我爹?他是賣油的。”

吳鋒怔住。

隨即道:“鬼扯甚麼。你家那麼有錢,賣油……”

他住了口。蘇洗巖當年聲稱要以千斛明珠聘取雲海嵐,這事當然不能讓李詢知道。

雖然蘇洗巖只是信口而言。但那種灑然氣度,絕不是一般的家庭能夠培養得出來的。吳鋒瞧著蘇洗巖那杆名貴之極,自己都看不出所值多少的玉笛,總覺著這死兔子家裡真能拿出一千斛明珠也說不定——雖然這足夠把整個巖倉殿買下來還有餘。

李詢在一邊補了一句:“我爹是搬磚的。”

兩人都一愣,卻隨即明白。

荊州本來的核心是江夏,也曾以襄陽為核心。但自從神霄道崛起於荊南並控馭整個荊州,荊州的統治中心就南移到長沙一帶。

荊北的江漢平原是重要的糧食產地,襄陽則以出產精兵和優秀的城牆工人著稱。自從神霄道崛起。荊南荊北的主從關係顛倒,荊北地區就常常受到壓迫。

甚至有長沙人開茶會。江夏人挑大米,襄陽人修城牆的說法,來諷刺神霄道龍家對於荊北地區的壓榨。

如果是戰爭時期,修城牆三個字就會被換成去打仗。

李詢說自己的老爹李忠是搬磚的,就是援引的這個段子。可見他對於三河劍派淪為神霄道的附庸,實在心懷怨念。

吳鋒拍了拍李詢的肩頭。

三個人卻是極有默契地同聲大笑起來。之前送別時未曾流下淚來,現在卻把眼淚都給笑了出來。

吳鋒對於蘇洗巖卻是更加看不透了。

這死兔子身上的秘密太多,疑點重重,然而從頭到尾,對他卻也是盡心盡力。作為一個好兄弟為自己傾力付出,令吳鋒實在不好意思去查探,卻又忍不住好奇。

不過,吳鋒亦有一種預感,蘇洗巖身上的迷霧,很快就要揭開了,用不著自己去刻意追索。

他的預感,往往是很靈的。

正在想著,突覺一陣香風拂來,衝得吳鋒鼻尖微癢。

吳鋒本以為是小妖精齊琪——她哥哥齊麟身上的香味濃重許多,但是當中也夾著厚重的男性氣息,但隨即意識到,這香味更接近於玫瑰或是烈酒的香氣,而不是麝香的味道。

吳鋒的思緒頃刻飄回了那片冰雪覆蓋的荒原。

但這又怎麼可能?

然而不可能的事情,終究就在眼前發生。

天空之上,一團火紅色的流光飄然而降,恍若凰女謫落凡塵。

豔光撲面,令涼秋也似變得和暖起來。

“果然是你,小……吳鋒。”盛醉香嫣然巧笑道,她當是以為謝衣是真名,吳鋒才是假名。

吳鋒怔住了好一會,才道:“盛姑娘……好久不見。”

“是啊,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