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的。”
“塞西?”朱利爾斯莫名頓了一下。
“他說是你讓他拿給我的。”見朱利爾斯表情不大對,卡伊順勢低下頭,小聲問,“難道不是?”
立馬緩緩抬頭,頓了片刻,朱利爾斯搖著頭,閉上眼,微笑道:“不,是我讓他拿給你的。”撒了個謊,就連自己都不曉得為什麼要這麼說,只是下意識的,想抹平胸中的那點點不安。
走過來摸了摸朱利爾斯的臉頰,卡伊心疼地說:“你懷著寶寶,就不要為我做這麼多事情,傷了身體怎麼辦?”
“反正我也是閒著嘛。”輕聲回答,眼睛卻直直盯著放在地上,看似精心準備過的藤蔓。
朱利爾斯緩了緩氣,暗自握拳,而後自嘲似的搖搖頭。
後背卻有些發涼。
也許塞西只是好心吧。
他在心底這麼想,然而,心裡面卻一直很在意。
在卡伊去準備晚飯之時,他小心翼翼掏出了卡伊送給自己的骨刀,然後捂在胸口,卻不由自主望到左手手心的黑印,他很傷心,卻又無可奈何,最後,目光又一次瞥至那條藤蔓上,朱利爾斯的眼睛漸漸暗淡。
獨自走到正在做飯的卡伊身後,朱利爾斯從身後輕輕抱住了他。
“笨雌性,你餓了?”卡伊彎起嘴角,斜睨身後,好笑地問。
硬是扯出一抹笑容,朱利爾斯的手扯緊卡伊的衣服,而後深吸一口氣,說道:“等生下孩子,我們馬上離開這裡,好不好?”
“這是當然的吧,”聞言,卡伊笑了出來,“這裡又不是我們的家。”
“對,我們的家在雪山。”點頭,朱利爾斯認真地說,“我只想跟卡伊在雪山生活,等我生下寶寶,我們一家人就在雪山生活,所以卡伊,請你答應我,等我死了,一定要找個好雌性——”
“胡說八道什麼!”聽見朱利爾斯胡扯,卡伊突然有些生氣,他打算朱利爾斯的話,猛然回首,卻看見朱利爾斯整個眼睛都紅了,好像稍微一動,就會掉下眼淚,卡伊很是心疼,他嘆了口氣,猛地抱住朱利爾斯,聲音微微發抖,“不要亂話說,笨雌性,你知道我不愛聽這些話。”
閉上眼睛,朱利爾斯難掩心中的痛楚,咬著牙,竟流下眼淚。
“不,你得答應我,要是有一天我死了,你一定要另外找一個雌性,好好生活下去。”
痛哭失聲,朱利爾斯狠狠拽住卡伊的前襟,他拼命睜大眼睛,好像這樣能夠止住無法停止的淚水,可事與願違。
“朱利爾斯,你今天是怎麼了?”卡伊儘量平復下聲音,他伸手擦了擦朱利爾斯眼角的淚水,他的心裡非常難受,不僅僅是因為自己的雌性哭得這樣悲傷,還有便是自己竟然對他的悲傷一無所知。
用力扯著卡伊的領子,朱利爾斯默默低下頭,然後抬起眼,又一次哭著說:“求求你答應我,好不好,等我死後……”
“不要再說了!”卡伊陷入狂暴,突地推開朱利爾斯,“我不能答應你,因為我只有你一個雌性!”
卡伊異常憤怒,他望著蹲在地上的朱利爾斯,忽的握住他的下顎,扯著嗓子大聲道:“難道你忘記答應過我為什麼嗎?為什麼老說死啊死的,我討厭食言而肥的人!你絕對不能離開我,就算是死,我也會把你從死神手裡奪回來!”
聲音震天響,宛如誓言,可對朱利爾斯來說,卡伊越這樣,他就越抱歉。
無法說出口的秘密。
無法遵守的諾言。
他只能掩面而泣,甚至無法告知卡伊心中的焦慮與不安,他覺得自己沒有資格,甚至連嫉妒的資格都沒有,他期盼幸福,可如果自己的幸福是建築在卡伊今後乃至一輩子的痛苦之上的話,他是萬萬不能原諒自己的。
真的,如果可以,他寧死也不願說出讓卡伊找另外雌性的話。
可,他必須說。
他的理智告訴他,自己不能這麼自私。
流淚的眼角望著那條藤蔓,它就像一條纏在心口的死結,壓抑的自己無法呼吸,卻偏偏……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卡伊最終不忍朱利爾斯如此悲傷,便一直抱著他,低低的哄著,溫柔的低沉嗓音好像來自遠方的虛幻,又像一場夢。
他怕夢醒。
真的,很怕。
……
阿列一個人在河邊清理藤蔓上的刺,快要處理完的時候,他坐在地上休息,太陽快下山了,周圍的景色開始變得模糊,能見度也急劇降低,可薩利亞還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