龜為了拯救周抱璞,才開闢出來的,不可能開闢地那麼‘精’細,所以‘洞’底粗糙不平,石子突兀錯落,犬牙‘交’錯,甚是坎坷崎嶇。
如果是在山‘洞’中行走,要是腳底有鞋,或許還不會有什麼感覺,但是用自己的腹部緊貼‘洞’底,向外寸尺攀爬,周抱璞真切地感到了撕心裂肺的疼痛。
每挪動一寸,周抱璞的身體都在不停的顫抖,絲毫不顧尖銳的岩石扎破肚腹上的面板,也完全不管流出的鮮血染紅了道路!
血如殘陽,殘陽如血,‘交’相輝映,驚心動魄!
身後是約莫一丈的血路,坑跡斑斑、遍佈血絲,那都是從周抱璞的身體中湧流下來的,周抱璞根本就不可能再度站起,所以一路上都是爬過來的。
周抱璞所穿的上衫和短‘褲’已經破敗不堪了,並且被岩石劃出了大小不一的破‘洞’,上面浸潤著鮮血,殷紅的鮮血異常醒目,整身衣物都在浸潤著周抱璞的鮮血,地彷彿會滴落似的。
又艱難地爬出了一丈來遠的距離,望了望看似近在眼前,對於此刻的周抱璞來說,卻又遠在天邊的‘洞’口,周抱璞再也不能忍受針扎疼痛,又停了下來。
彷彿一丈遠是一個極限,向外挪移一丈距離後,周抱璞就會用光渾身力氣,需要停下休息,靜默著蓄足力氣,然後才有後勁往前堅毅地爬去!
看著又一次停了下來的周抱璞,站立的玄龜臉上肌‘肉’緊緊鬆鬆變幻,心中疑竇遍生,搞不懂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能夠忍受住這麼大的疼痛,堅持著一定要爬出這個‘洞’口。
心中想道這些,玄龜的耳中彷彿又傳來了周抱璞的話語:“爬出‘洞’外,重塑經脈,成為強者,守護我的母親,讓她從此揚眉,不再承受欺凌!”
血祭,踏上煉血途的並不是少數,但是要說成為強者,怎麼才算是真正的強者呢?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強中自有強中手,只要踏入煉血途,就是走進了這個怪圈,每時每刻不在想著強上加強,想要再退回來,可不是那麼容易了,畢竟嘗試過身為強者的滋味後,沒有誰會再次選擇甘於平淡的!
於心不忍,小玄龜看了看渾身傷口橫生的周抱璞,想要大發慈悲,讓周抱璞停下來,但是一想到,重塑經脈所要遭受的折磨和痛苦,就瞬間掐斷了心中才滋生出來的慈念,又開始冷眼旁觀起來。
經歷無數年月後,玄龜化身的玄龜深刻地清楚,如果不能堅持爬到‘洞’口,那麼重塑經脈,對於周抱璞來說,是禍不是福,因為一旦意志不夠強大,被疼痛給活活滅殺,都不是沒有可能。
獸皇‘精’血,妙用的確無窮,可是如果沒有驚天意志,也不是任何凡夫俗子,都能夠消受得了的!
周抱璞此時又一次蓄足了力氣,又開始爬上了他的征程,雖說還剩下八丈那麼遠,然卻對於此時的他而言,毋庸置疑,也算是一次長征了。
此時考驗周抱璞的,不僅僅是意志了,還有體力,他感覺一個手指都不想動,渾身沒有一點氣力,整個人感到渾渾噩噩的。
一種極度空虛的感覺,在他的每個細胞、每個‘毛’孔中嘶吼著、吶喊著、尖叫著!
手指已經抓破了,毫無選擇之下,哪裡還管得了指尖的痛楚,十指連心,每一次扣扳‘洞’底凸起的岩石,一股辛辣的疼痛就會火辣辣地灼燒,傳抵他的腦海中,讓他幾近昏厥,近乎發瘋!
雖然未久經多少人事,但是周抱璞已經隱約知道,如果自己此刻昏‘迷’過去的話,輕者意味著他透過考驗失敗,結果直接是導致他此後終身殘疾,重者則是他直接被疼痛給折磨死,結果則是他永遠都不會再有醒過來的可能!
如果是孑然一人、毫無牽掛的話,說不定周抱璞會認為,死了也沒有什麼關係,大不了下一次投胎,來生又是一條英雄好漢!
可是,此生他有牽掛,他有愛,愛他對他疼愛照顧的母親,也有恨,恨他對他置之不顧的父親。
他從小就立下心願,一定要把自己的父親找出來,向他當面問清楚,為什麼要拋棄他們母子倆?
如果就這麼憋屈地死去,他不甘心,真地不甘心!
一次次的休息,一次次的爬動,每隔一丈距離,他都會停下來休息片刻,片刻之後,又是疼痛的攀爬。
手指破了,就用指骨使勁,皮‘肉’爛了,就用筋骨發力!
咬緊牙關,裝作毫不在意,周抱璞的眼中只剩下了一樣東西,那就是不遠處的‘洞’口。
每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