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落下的時候,趁著那種驚震大地的大動靜,才鑽入了一片灌木叢,隱去了身體的形跡,從猛虎的視野之中消失了身形,讓猛虎對他失去了目光的掌控。
可是他滾落緩坡時,所帶落的塵沙,還在靠著慣‘性’的作用,不停地散發著沙沙沙的響動,自然是逃不出那猛虎的感應。
又是一陣狂風吹過,猛虎直接躥到了周抱璞的跟前,只不過眼前是一片灌木,周抱璞幾乎就是在猛虎的身子下了,所以猛虎才沒有發現周抱璞的存在,只是用目光不停地在周圍搜尋著。
看著眼前的猛虎,周抱璞不知道是該慶自己幸運呢,還是該哀自己不幸呢。
之所以說他幸運,是因為由於在猛虎的腹下,周抱璞幾乎完全脫離了猛虎的視線,被猛虎用目光抓出來的可能‘性’,幾乎就是不可能的了。
之所以說他不幸,是因為由於就在獸口之下,周抱璞的一舉一動都有可能引來猛虎的襲殺。並且他的頭部,好像正對著猛虎的,就算是伸出了手中的鐮刀,對著生生地砍上一刀,也不能夠給眼前的猛虎致命的一擊。
跟猛虎比抗擊力,跟猛虎比誰的命硬,周抱璞才不會傻到那種地步呢。
猛然間,周抱璞想到了一個可能,只是這種可能,讓他自己都倒‘抽’了一口涼氣。
周抱璞的腳踝處,能夠感應到,是一個下坡處,好像是斷裂的懸崖似的,周抱璞清楚地知道,這一片沒有懸崖,這大多的可能,就是一個陷阱。
在這片區域,已經是玄龜山的很深處了,遇見這樣的陷阱,是很平常的事情,心緒飛揚,周抱璞開始在心中飛快地盤算了開來。
周抱璞的身後是一棵粗壯的樹木,只要雙臂微微用力,他就可以借力往前移動,在自身的用力和坡度的作用下,他的身子完全可以進入陷阱之中,並且在進入陷阱的時候,他完全可以利用手中的鐮刀,從猛虎的喉嚨那裡,給猛虎一個致命的一擊。
只是,這種方法,並不是不需要冒險,陷阱之中,周抱璞並不知道里面有什麼東西,要是一個廢棄的陷阱,估計裡面不會有什麼利器,可是如果要是一個新設的陷阱,裡面的利器可都是為了獵殺猛獸而設定的,可以說是極為地犀利和恐怖。
按照陷阱設定的地點來看,這個陷阱處於野豬的領域之外,而之前的野豬正是活著的,就在剛才它才被猛虎給殺死,可見也有人和自己一樣,是發現了這頭野豬,只不過自己是直接獵殺,而別人用了陷阱的手段而已罷了。
想到這裡,周抱璞的第一感覺就是,這個陷阱太過危險,不能下去,否則以身犯險的恐怖後果,他很有可能是承擔不起的。
不過隨即一想,上有猛虎,下有陷阱,兩者相權,如果要是取其輕的話,周抱璞寧願掉入陷阱之中。
這一切的發生,都只是在電光火石之間,周抱璞緩緩地積蓄著力氣,調動了身體中的每根神經,同時右手緊緊地握住了那把漆黑‘色’的鐮刀。
生死攸關,命懸一刻,千鈞一髮,情勢危急!
在這番生死邊緣的掙扎中,周抱璞突然發現,他的心驀地變得非常寂靜。
抱著有可能死亡的心情,周抱璞想到了很多事情。
六年前,年僅九歲的他,用手中的鐮刀收割了周思成的‘性’命。
三年前,年僅十二的他用手中的鐮刀剝奪了周思學的左臂。
就在前晚,年已十五的他用手中的鐮刀斷裂了周思德的右手。
這所有的所有,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這三個男人,對他的母親有了不軌之心,而他用受中國的鐮刀,深切地讓他們知道,什麼叫做畏懼,什麼叫做害怕,當然了,還有什麼叫做殘忍和血腥。
之前,為了王綵鳳,周抱璞能夠拿起手中的這把鐮刀,大殺四方,在所不惜。
此時此刻,周抱璞也能拿起這把鐮刀,為了他自己的‘性’命,而去勇敢地面對眼前的猛虎。
成生敗死,沒有第三種選擇!
氣氛忽的變得有些悲壯起來,面對即將或許會到來的死亡,周抱璞的心中居然沒有過多的畏懼。
如果真的就這樣死去,唯一的遺憾,或許就是不能再照顧我的孃親。
不,還有我放在‘床’底下的錢櫃,還有姚若曦,還有小玄龜,還有!
不,我不能死!
不想去死,那就戰!
想到做到,此刻周抱璞的心中堅定極了,緊握鐮刀的右手腕,青筋,雙手緊緊地一推後面的樹幹,整個身體向前平直地開始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