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磨。記憶符根的過程,必須要全部身心都集中,可不是人世間最大的折磨嗎?
油燈上的火焰,早就已經熄滅,就連燈芯,也早已是被雪‘花’給覆蓋住了,並且冰涼如冰,再也不復燃燒時的火熱了。燈邊的卷軸上,也是灑了一層雪‘花’,卷軸的黃與雪‘花’的白,再加上燈芯的黑,在紅漆漆就的桌子上沉默著靜寂。
呼嘯的北風開始向屋中灌了進來,冰冷的氣息無處不在,周抱璞也開始感覺到寒冷了。原本,他的‘床’下有炕,炕中有燃煤灼燒,斷然是不會如此嚴寒。
然而,周抱璞一直都沉溺在符根中,自然也就忘記了新增燃煤,炕中的煤火早就已經熄滅了。再加之窗戶的沒封,寒風的噴入,周抱璞的身子早就已經開始了顫動。
周抱璞的身子不自主的抖動,來自於兩個方面的原因。其一自然是天氣的嚴寒,屋中的取暖設施全部罷工。其二卻是他在睡夢中勞神費心,早就已經達到了他的極限,難以再承受下去了。
雪‘花’落在周抱璞的臉上,越來越多。無論周抱璞的身體多麼的寒冷,可還終究是有些溫度的。於是積雪開始在他的臉龐上融化,雪‘花’成了水,沿著他的臉頰開始流淌,肆意地在撥‘弄’著周抱璞臉上的肌膚。
冰涼,麻癢,難忍;流湧,跳躍,煩躁。
周抱璞的主意識,終於感受到了一種難以承受的情緒。於是,主意識逐漸地打敗了潛意識,周抱璞的念力,也逐漸地從符根的世界中退去,而是緩緩地開始去感應臉上的雪水。
無論如何,周抱璞在夢中所見到的符根,是他自己幻想出來的。然而周抱璞臉上的雪水,卻是真真實實地存在的。一個人的幻想總會被現實給驚醒,就像睡夢被吵醒一樣,周抱璞終於睜開了眼睛。
當主意識終於迴歸後,周抱璞的第一個感覺,就是寒冷。漫無邊際的寒冷,無孔不入,彷彿感應到冰寒的,不僅僅是他的,就連他的念力,也是一種冰冰涼的感覺,好像是被冰封了似的。
這樣的後果,就是周抱璞感覺到他的意識有些遲緩。剛一開始,彷彿是身子不受控制似的,一下子他竟然是沒有能夠起身。而是掙扎了很久之後,方才終於起身了。起身後的周抱璞看到了房屋中的情形,意識漸漸地迴歸,也就明白了怎麼回事,苦笑一聲,周抱璞站起身子,迎著寒風,先把窗戶給關上了。
雖然關上了窗戶,把自己與冰天雪地的寒冷隔離開來,可是房屋中的情形,已然是天寒地凍,根本不適合此時虛弱的周抱璞呆下去。所以周抱璞不得不開始整理起來,否則他不知道,會不會被凍死。
先是把炕又給生了起來,看著燃燒的煤火,周抱璞直接把自己的雙手放在了火焰邊。看著熊熊燃燒的烈火,周抱璞的心思也逐漸地變得溫熱起來,彷彿是在嚴寒的冬季中,看到了三月的純陽,一股暖融融的感覺從他的心底迸發了出來。
“真沒有想到,只不過是睡一覺而已,就差不多再也醒不過來了。”
渾身變暖了以後的周抱璞,喃喃自語地感嘆,把爐膛關上之後,就又把屋子中給整理了一下,才又在桌子邊坐定。
看到了桌子上的那本卷軸,周抱璞的心底湧出了一股複雜的情緒。
老人給他這本卷軸,他心中很是感‘激’。可是他怎麼都沒有想到,就是這本看似小小的卷軸,竟是差一點沒有要了他的小命。想到剛才的情形,周抱璞不由得一陣膽顫心驚。因為他有一種直覺,如果不是醒來的及時,他說不定真的會被給凍死。
看到桌子上還殘留的一滴水漬,周抱璞伸出了右手的食指,不自覺地向著那滴水漬‘揉’搓了去。一股冰涼的感覺,讓周抱璞感到了一絲不爽,不過心底卻是對這水漬充滿了感‘激’。畢竟,沒有雪水的呼喚,他很難醒過來。
而他醒不過來的後果,周抱璞卻是沒有勇氣再繼續向下想下去。
“老天,難道連你也看到我的努力,不想讓我被扼殺嗎?”
周抱璞看著被封閉了的窗戶,口中呢喃著話語,心中與腦海中又充滿了一種飽滿的堅定的信念。
變強,唯有變強,才能夠不讓自己的生命依然脆弱。
周抱璞的心底,對踏上煉血途,有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堅定。
與此同時,周抱璞對於接下來的第三場,充滿了大大的期待。因為,這第三場考核中他的表現,將會直接影響到周抱璞能否進入核心弟子的行列,而天符樓的核心弟子的身份,對於他的煉血途,無疑會有很大的幫助。
掀開了卷軸,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