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浩彷彿不知疲倦,一次又一次衝入虛武戰場內,卻又被不斷彈出。
直到星辰漫天夜幕降臨的時候,他的嘴角已滿是血跡,面上也有掩飾不住的疲倦。
“季凡做出的這些東西,真是不簡單。”秦浩躺在地上,無力苦笑。
單是虛武戰場內的禁制,他都無法破解。
難道真的要回到陣域中,找洛歌拿取?問題是洛歌會不會留下,都是個問題。
在他凝神思考之際,一個人影,無聲無息在他旁邊坐了下來,一頭白髮格外引人注目,卻是風子江。
秦浩愕然之中起身,恭聲行禮:“風掌教!”
“不必太多的虛禮。”風子江笑著揮了揮手,目光望向那朵空中的蓮花:“那就是季凡開闢的虛武戰場?”
秦浩詫異道:“風掌教知道?”
風子江點頭,眼中有些驚豔:“獨立開闢一個空間不難,但空間中有著時光的法則,再現那些往日的景象,這就遠非常人所能做到的。季凡季凡,他的實力,可跟他的名字一點不符。不過秦浩,我看你竟會被那空間所排斥出來,又是為什麼?”
風子江從剛才的見到一幕,還有秦浩身上的氣息,已猜出了事情大概。
秦浩苦笑搖頭,道:“太過心急了,入了不符合自己實力的場景。”
“沒事吧!”風子江見得秦浩嘴唇上的血絲,聲音中自然透出幾分關懷。
“皮外傷而已。”秦浩若無其事擦去血痕:“不知道風掌教來這裡有什麼事情?”
這段時間,風元城的重建、收攏宗門在劫難中散落在外的弟子、重新組建護宗長老團、不少事情都要風子江處理,因此在擊敗三宗後,秦浩一面也沒見到他,如今他突然過來,應該不是為了說說閒話這麼簡單。
風子江面上現出笑意,將一片玉簡呈到秦浩手上,這片玉簡上,鐫刻著精緻的紋路,每道紋路上都流動著柔和的綠光,一眼看上去,光芒繚繞,煞是好看。
“拿著!”風子江將玉簡遞給秦浩。
秦浩上下打量著:“這些紋路是符紋,但是這種符紋內,似乎沒有儲存太強的力量,有什麼用處嗎?”
“你的精神力量已經不在我之下了。”風子江聽得秦浩的判斷,微微有些感慨。
他知道秦浩是一名陣師,但要一眼就看出符紋內是否有儲存妖力,歸根到底,還要歸於精神力量。
秦浩看穿這符紋中的情況,花費的時間並不比他長。
“這是請帖。符紋只是為了方便驗證的。”
“請帖?”秦浩蹙眉:“什麼請帖?為什麼要給我?”
“你如今是宗門內的長老,也有不小的名聲。這請帖是一個訂下婚約的儀式,為了表達宗門對此的重視,決定派你去。”
“訂下婚約?”秦浩有些好奇道:“是我們宗門內的哪位長老?”
一般而言,要讓宗門重視,必須是長老之上的級別。
“不是。”風子江搖頭道:“要是在我們宗門內,何必要給你請帖,這次要訂下婚約的那人所在的宗門,和風魄宗一向交好,說起來你也認識,就是隱玄門蘭宗主之女。”
啪!
手中的玉簡跌落地面,秦浩臉上的笑容,在這一刻變得僵硬無比。
風子江看他一眼,以為他是驚訝,笑呵呵將請帖撿起,道:“你也沒想到吧,挺柔順的一個女子,突然間就說要訂下婚約。”
秦浩張了張嘴唇,發覺他的喉嚨一片乾澀:“是她自己要的?”
風子江搖頭:“不是!”
說到這裡,他突然嘆了口氣:“據說是蘭宗師以前就和一個人口頭訂下了,如今不過是正式將它定下來了。說起蘭薇這女孩子也有些可憐,一年多前蘭戰就陷入昏迷了,隱玄門都是她在撐著。”
“蘭宗師昏迷不醒?”秦浩愣住。
風子江訝異:“你不知道?”
秦浩到這時才突然想起,在風魄宗中,已經很久沒見到蘭薇的影子。而他也沒有主動去問。
現在想起來,從不渡崖出來都現在,他都沒主動詢問過別人有關於蘭薇的事情,就像完全忘記了這個人。
一股濃到難以釋懷的愧疚,倏地湧上心頭。他知道,他之所以會這樣,歸根到底,還是因為他怕去面對那個巧笑嫣然的女子。因為深深的歉疚,因為怕見到她,所以他的潛意識中,不知不覺,便將她“忘記”了。
原來,他從頭到尾都沒有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