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晚飯,然後各自回家。回到家,我跟老爸老媽說自己找到了份兼職,剩下的假期可能不常在家了。本以為老爸老媽會關心地問我一大堆問題,比如找到什麼工作,辛苦不辛苦,薪水多少啦?誰知道,他們倆一邊看電視,一邊不約而同地反問道:“你有常在家過嗎?”
真是被他們打敗了,什麼父母嘛?
接下來的幾天裡,就是拿著置裝費去買了幾件襯衫和一套西服,然後跟青龍戒裡的大佬們討論張盛地事情。三天後,七月十六日,我覺得我不能老在這裡待著,得上酒店看看去,不能就顯得咱真是白拿了他那兩千塊一週的週薪了。
早上七點就起床,刷牙洗臉,在樓下吃了早餐,然後像當初上學一樣,站在站臺那裡等公車。站了三五分鐘之後,總髮覺全身上下不對勁。想了好一陣之後,才發現哪裡不對勁了——咱現在可是週薪兩千大毛的白領了,咋還能坐公車呢?
想到這裡,咱伸長手,衝著正開過來的計程車瀟灑地打了一個響指——“tax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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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別問我是誰〗第三節 過電的感覺(上)
坐計程車上班的感覺確實不錯,不過到了酒店感覺就一般了。因為當我下了車,站在颶風酒店門口的時候,我就傻眼了。我跟誰報道去啊?就咱這級別,不可能還要去找什麼人事經理吧?那找誰呢?
我在門口鬱悶了一會,心想,嗨,算了,還是找費立國去吧,希望沒有撞上他在辦事。我就這麼想著,走進酒店,正要穿過大堂的時候,突然看到一個跟我一樣穿著整齊黑色西服的男人跟我打招呼,“請問,你是不是就是楚顧問?”
楚顧問?是叫我嗎?我怎麼聽著這麼彆扭?可是我看著他一臉熱誠地望著我,沒錯,人家就是叫我呢,我於是有點傻乎乎地點點頭,“啊,是我,有什麼事嗎?”
“您好,您好,您好。”這位看起來三十幾歲的男人確認我的身份之後,趕緊幾個快步,竄到我身邊,先是一連三個“您好”殺得我渾身雞皮疙瘩掉滿地,然後就緊緊地握著我的手,“我是這裡的大堂經理,我姓黃,您叫我小黃就行了。”
小黃?我打量了他一下,你有那麼年輕嗎你?你倒是好意思,可是我不好意思啊,“呃,黃經理,你有什麼事嗎?”
黃經理彎著腰謙恭地說道:“是這樣,費總讓我這裡候著您,給您介紹一下整個酒店的環境,方便您的工作,如果您有什麼疑問的話,也可以隨時問我……”
要說我這人真是骨頭輕啊,人家對我這麼客氣,可是我偏偏渾身覺得不自在,特別是他一口一個您字,弄得我全身上下跟過電似的,一陣一陣的發麻。
“那你稍微帶我四處看看吧。”為了防止他繼續給我您下去,我趕緊打斷他,“呃,我看你也挺忙的,你帶我隨便走走,然後把我帶到我的辦公室就行了。”
我剛說完,黃經理又狠狠地給我過了一陣電,讓我差點站都站不穩,“好,楚顧問不愧是少年才俊,敬忠職守,剛一來到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投入工作。這種工作的熱情,實在是值得我們這些下面的人努力學習啊。”
好不容易撐著沒有倒下,我皮笑肉不笑地往前伸手,“黃經理,你帶路吧。”
一個上午下來,我開始發現我這份薪水其實也不是那麼容易拿,因為我這整個上午都在被黃經理過電。他先是帶著我看酒店的裝修,一邊介紹,一邊說,當然了,這些東西在楚顧問這樣的才子眼裡,自然是庸俗了點了,但是他們就只有這個層次。然後看裝飾,窗簾,燈飾,事無鉅細,但凡能夠跟文化沾上點關係的,他全都扯著我去看。一邊看,一邊說,一邊給我過電。
一個上午下來,我估計我被過的電起碼可以讓我的手機用上一個月。而他還一點都沒有要結束的意思,還非常熱情地帶我到餐廳吃飯,繼續給我過電。我哭,我大哭,我原來一直以為被人罵是最慘的,但是我現在才知道,我錯了,我大錯特錯了,原來被人誇更難受,更痛苦,更刻骨銘心。我現在是多麼懷念楚正清啊!
吃完飯後,黃經理帶我來到一個裝修得還不錯的包房,說道:“楚顧問,這就是您的辦公室,要是有什麼需要的,您隨時可以找我。”
“嗯……”我無力地點點頭,轉過頭,無神的雙眼看著精力充沛,表情亢奮,滿臉真摯的黃經理,“你還有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