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然抬頭報以感激的微笑,又低頭默默地扒飯。
其實,鄢然再低頭的時候,心中一直默默糾結自己到底要不要開口同他攀談幾句呢?兩個人這樣冷冷清清故作端莊地吃飯實在是很難受,但“食不言寢不語”這樣的名言卻又是大家閨秀的基本準則之一。
悄悄地抬眼瞥了一眼恆衍,他覺著像他這樣的氣度,像他這樣能把飯吃得有條不紊從容不迫的人,應該是更偏那種裝模作樣的吃法吧。
呆在深宮這幾年,鄢然自信,別的說不準,“裝”這一字要訣自己還是拿捏的很準的。唉,人生在世,適時的裝模作樣還是必要的。
遂,她默默地垂著頭,呃。。。細嚼慢嚥,沉默不語。
百無聊賴之時,鄢然聽著鄰桌有人在談什麼“千煙閣”“百馨苑”。按著她多年讀戲折話本子的經驗,鄢然豪不猶疑地確定,這兩家名字風雅的場所,百分之百是青樓。對於這種事,她向來是抱著“不聽白不聽,聽聽也白聽,白聽誰不聽”的心態。於是,她便豎著耳朵洗耳恭聽了。
一身著月牙白華裳的男子略有沉思,道:“百馨苑中的筱筱姑娘是才藝雙馨,而千煙閣中的傾城姑娘又是絕豔之姿。這。。。真真是兩難的選擇啊。不知兄臺有何高見?”
“何來高見,愚兄也只是略有耳聞罷了。”言罷,中年男子低聲附在華裳男子耳邊低語。饒是鄢然耳力再好,也只是囫圇地知道了個大概,約莫是今日傾城姑娘決意在今日覓得有緣人,從此告別風月什麼的。
聽聞此話,那青年男子抬眼,狹長的丹鳳眼裡噙滿了笑意,狡黠道,“想那傾城姑娘平日裡多清高的一人啊,任是達官貴人出多少金珠,卻也連手也不讓人家摸一下,只是說什麼只縱使我淪落風塵,也是賣藝不賣身。今日。。。。。。”
言罷,又悵然嘆息一聲,“也不知哪位有幸博得美人歡心。”
旁邊那男子道,“終歸是求個緣,想傾城姑娘也不是那般愛慕虛榮之人,你我趁早去說不定還是有幾分希望的。”
然後,鄢然就看見他二人歡快地攜手離去。
鄢然小口咬了一口梅花蒸糕,感慨道,“傾城?這名字也太不謙虛了啊,擺明著就是說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