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羽裘,提著食盒,一路分花拂柳來到了恆颻的正殿。不期然,在離正殿還有一些距離的時候,她卻又被門口的侍衛給攔住了。
侍衛冷冰冰地開口:“何人未經通傳就敢擅闖陛下的寢宮。”
鄢然疑惑,自己不過是連著十幾日不大出門走動,何以這些侍衛一個二個的都不認識自己了。遂開口自報家門,道:“本宮只是想去探望陛下,這難道都不可嗎?”
侍衛也疑惑地環視鄢然的著裝,只見她寬大的裘衣完完全全將臉遮住,只露出一對神采奕奕的眼睛和高高的,挺拔的鼻樑。雖是辨不清模樣,卻依稀可見是個美人胚子。
他怕冒犯了貴人,不敢多瞧,只得低著頭,小心翼翼地詢問:“不知是哪個宮裡的娘娘?”
他心中暗自祈禱,可不要撞上宮裡的惠妃。他是從御林軍中調過來當值的,剛來不久,對宮裡的各位主子都還了解不深。只是宮人們都傳,惠妃嬌揚跋扈,若是招惹冒犯了她,一般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岱妃性情溫婉,為人和善,行事又大度有章法,最得人心。
至於槿妃,他只曉得宮中有這麼一位娘娘,卻並不清楚她的事蹟。並不是沒有關於她的傳言,而是傳言既多又離奇,亂七八糟,讓他都不知道如何取捨。所以,他只曉得,長樂宮中的槿妃,一直是一個神奇的存在。
“長樂宮的。”鄢然回答得簡單又明瞭。
“您可是,是長樂宮中的槿妃娘娘?” 侍衛終於瞧見深居簡出不輕易露面的槿妃了,一時難免有些激動。
“是。本宮現在可以進去了嗎?”
鄢然輕輕地應了一聲,算是作答。這名侍衛此時自是不敢相攔,一路護送她到恆颻的寢宮門口。
寢宮裡,恆颻還在熟睡。厚重的床慢順勢放下,看不見裡面人的模樣,只聽得見有均勻的呼吸聲。
果然是病了啊,平時哪裡會這麼早歇息。鄢然想著,把手上提著的食盒放在旁邊的紫檀方木桌,揹著身子坐在一旁,百無聊賴地用簪子撥弄著燭臺。
突然,那燭芯“啪”的爆了一聲,燭焰一下子亮了起來,映得寢殿亮堂堂,也襯得鄢然的面容更加明豔。
“誰?誰在外面?”床慢被掀開,凜冽低沉的聲音自裡面穿出。
“是我。”鄢然半側過身子,脫下正穿著那件寬大的翠羽裘,露出全部的面容,明亮的眼眸一眨不眨地望著龍床上剛剛醒來,還尚有些慵懶的人。
你?”恆颻聞言眉頭一皺,有些不悅道:“夜已深了,槿妃不在自己的寢宮歇息,為何出現在這兒?”
鄢然望向他,聲音涼涼的,“恆颻,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還是,你是打算從今往後,都不再見我了?”
恆颻聞言微微一愣,卻仍是默然無言。
一室肅穆沉默,靜得連殿外鷓鴣撲稜翅膀的聲音也聽得見。
“那…”鄢然揭開食盒,端出尚有些溫熱的燕窩粥,遞到恆颻跟前,語調柔軟:“這碗燕窩粥,你也不嘗幾口嗎?我學了一整天,才學會做的。”
恆颻眼神炯炯地望著鄢然,過了許久,才揚起淡淡的一抹笑意,“你做都做了,我還能不吃嗎?只不過,睡了好久,手有些無力,你說可如何是好?”
“還能如何是好,我餵你,你張個嘴不就可以了。” 鄢然撅嘴。
她坐到他床邊,舀了一小勺粥,伸手遞到他嘴邊,“喏,張嘴。”一勺又一勺,直到鄢然的手腕都喂酸了,才把那一碗燕窩粥喂完。
整個過程中,她未言,他未語,相顧無話。最後,她起身欲走,卻被他一下拽住。猝不及防,鄢然猛地栽到恆颻的身上。
“你這是幹什麼?你不是不想理我嗎?那我現在要走,你作甚麼還要留住我?!”鄢然心中憤怒,狠狠地瞪了他幾眼。尤是覺得不夠解氣,又冷冷地哼了幾聲。
“誰說我是在留你?”恆颻嘴角銜著一絲戲謔的笑,翻身把她壓在身下,“只不過順手一抓,哪裡曉得就攥住了你。”
“那,那什麼,那你現在倒是鬆手啊?”鄢然氣結,奮力地想要掙脫,卻感到他抓住自己手腕的手不僅未有絲毫放鬆,反而握得更加用力了。
“你!你再不鬆手的話,我可要咬你了啊!”她心中這些天積攢著的委屈都翻湧而出,緊緊閉著眼,才阻止眼淚奪眶而出。自己都已經低頭了,他卻還是擺出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還在自己的眼跟前和斂黛眉來眼去的。現在,又這樣欺負自己。
剛一張嘴,嘴唇上突然覆上柔軟的東西。她睜開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