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隱隱約約記得有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在說話，可那是什麼樣的聲音，是哪兩個人，她卻一點都想不起來。

加央默默回憶，那邊無雙魔尊開始拿不定主意了。是殺了她呢？還是放了她？還是招降？招降不成是殺是放？雖然他之前是有那麼點惜才之心，可那是在不知道她還有“癲狂”這個技能的基礎上。她瘋起來那架勢，自己根本攔不住。她要是在這裡再瘋一回，只怕老窩都要被她拆掉。

可世上許多事，往往就是這麼糾結，雙刃劍。她身上有著和魔修有關的謎題，這個答案很可能是他從未想過的精彩，甚至有可能為他的修煉進境指出捷徑。什麼都沒搞清楚就這麼殺了她？可惜了。

無雙魔尊還在糾結，加央卻已經有了盤算。

“你是早計劃好了要來殺我們？”加央突然開口問道，因為受傷，她的聲音沒有平時那麼冷硬，聽起來柔和許多。可再柔和，聽在無雙魔尊耳朵裡，還是讓他警醒，他注意到，她用的是“我們”，而不是“我”。至於這個“我們”所指的範圍有多廣，他就不得而知了。

加央確實有一些猜測，尤其是當時他並未出手，而是直接放出了血魔神這件事。看起來就像是一場圍獵，他圈定了狩獵範圍，血魔神是獵手，而他們就是獵物。照著這個思路來想的話，應該是要給血魔神進補。

要說無雙魔尊是偶遇他們臨時起意，她還真不相信。她每一次碰到無雙魔尊，他無一不是目的明確地在做事。凝聚幽冥火龍、抓血族煉製血魔神、到白骨洞穴找唐星羽，每一次，他都是有目的的。

如果這真的是一場圍獵，那被圍的肯定不止他們一個隊伍，很可能之前已經有人遇難。但是學院沒有給他們發出任何警報或者召回他們的訊息，大概學院也還不知道這件事。這當中，一定還有一個環節出了問題。

無雙魔尊不知道加央已經把他的算盤摸了個七七八八，他避實就虛地答道：“殺你們需要計劃嗎？本尊動動手指的事。”

加央發現無雙魔尊在需要助長氣勢的時候，開口就是“本尊”，可他越這麼說，越是證實了她的猜測。不過他說得對，在巨大的實力懸殊和相反的陣營立場面前，他殺他們確實不需要計劃，甚至不需要理由。他終於用鮮血教會她，道魔之爭，是他們融入骨血的預設，不管她認可與否。

“那你接下來準備對我動動手指？”加央接話接的很順暢，好像談論的不是自己的生死。

加央這話一問就是直接把他架在了火上烤，他還沒想好呢，他就逼他表態，不答覆不足以匹配他的聲威，立刻殺了好像不太對。

“看在也算舊識的份上，本尊就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要是現在拜本尊為師，本尊就饒你一命。”

加央彎起嘴角扯出一個笑，因為笑牽動了傷口，這個笑就有些扭曲，實在難看，“之前無憂道長說收我做徒弟，現在你也要收我做徒弟。讓我考慮考慮。”

“無憂那個臭牛鼻子，就會裝模作樣，不是好人。”

“難道你就是好人？”

“本尊不稀罕做什麼好人！等本尊修成飛昇，就去天界逍遙，哪裡用做什麼勞什子好人！”

加央本意就是要多套點情報，見他願意接自己的話，也就跟著和他聊起來，“魔修也能飛昇？”其實她對飛昇沒什麼瞭解，也沒多少興趣。

“不能飛昇本尊修煉什麼？小丫頭，你傻了？”

加央低頭看了一眼自己這一身未乾的衣服，接著說，“是有點，又冷又餓又累。”

“拜本尊為師，要吃什麼儘管說！”無雙魔尊豪氣干雲。

“是不是以後要跟你一樣住破山洞？”加央順勢就開始轉移話題方便套話。

“不識好歹！本尊的洞府得天獨厚，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居然說是破山洞！”

沒想到他這麼快就上當，加央沒接他的話，哼了一聲不搭理。自己一追問，說不定還讓他起疑，他看自己瞧不上，肯定還會接著說這洞府的好處。

果然，無雙魔尊馬上就自己解釋起來：“這裡是陰葵山黑龍潭下，西南極陰之地，正適合我無上殺道的修煉。而且黑龍潭終年瘴氣不散，正是洞府的天然屏障。這樣的洞府，放眼天下也找不出來幾個。”

“喔。”無雙魔尊一通說，最後就換了加央一個單音，連點拖沓都沒有，利落乾脆就結束了。西南，潭底，要是讓雷霆一炮轟個洞就跑出去，不知道行不行得通。

不管要做什麼，當著無雙魔尊的面總歸不方便，加央便說：“我能去睡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