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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部分

葛亨注視著朱斌說道:“那張溥自命是士子的領袖,因為從來以正統而自居,維護三倫五綱祖宗法制在他看來乃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其實這人心裡陰暗得很,最是不能容人,又最是喜歡把持官員為其效命。當年的周延儒便是如此。我來的時候,聽說王爺正在進行變革,尤其是改革科舉的這一項上,這已經根本觸動了張溥的底線,他豈能善罷甘休?還有他組織的那個什麼陵社,朝廷最是忌諱結黨營私,他卻偏偏先復社而陵社,朝廷,不應該是王爺,又怎麼會容忍這樣的事發生……”

朱斌看了他一會,說道:“繼續說下去。”

“是,王爺。”葛亨的樣子鎮靜自若:“我進京師,看到大量的讀書人正聚集在京師,我料想此必是張溥所為,想要用讀書人的力量來給朝廷壓力,迫使朝廷改變變革的決心,在葛亨看來新舊勢力的較量很快就要開始了。王爺現在其實也很矛盾,若用武力彈壓,只怕會引起激變,而這卻是目前朝廷不願意看到地。但趨於壓力的話。卻又將使得變革的努力功虧一簣。於是,王爺就想到了葛亨。為什麼?因為葛亨在對付讀書人上很有一手,所以王爺便不遠萬里的派人把葛亨找了出來……”

“葛亨,你的確是個聰明人。”朱斌嘆息了一聲:“你猜得完全正確。既然這樣,我也不妨對你明言了,我已經準備對付張溥。順帶著,一起解決掉朝廷裡的那些老舊勢力,為變革開闢出一條暢通無阻地道路來。但是,如何處置那些讀書人,實在讓我頭疼。殺。又殺不得;任憑他們鬧事,朝廷威信何在,變革威嚴何在?有人給我推薦了你,本來我也將信將疑,現在和你談了一席話,你果然還是有些本事的。這樣。我現在便委派你為國子監祭酒,改國子監祭酒從四品為從三品,為我處理那些讀書人的事情,你看這樣安排如何?”

“好,這個位置安排得好。”葛亨拍手笑道:“國子監這個位置給葛亨安排得實在太妙了。那些讀書人不是要恢復舊制嗎?那麼便順了他們的心,把他們全部送到國子監去。按照我朝太祖皇帝定下的制度,一樣一樣讓他們品嚐品嚐!”

朱斌微笑著點了點頭,這個葛亨實在是太聰明瞭。其實自己也想到了對付那些讀書人地辦法,只是沒有想到自己才一說出口。這葛亨便準確無誤的猜到了自己的真實想法,嶽謹元推薦的這個人果然能幫上自己的大忙。

你道國子監是個什麼好地方?中國古代的最高學府稱為國學,有太學和國子學兩種。太學地歷史相當悠久,至少可以上溯到西周,至東漢達到了極盛。晉武帝時又另設國子學。隋煬帝時始稱國子監。

按理說這本來都是讀書人極其嚮往的地方。可是在明朝,國子監卻成了他們的噩夢。

國子監學生的官運確實非常好。朱元璋是白手起家的。改朝換代之後從朝廷到地方各級機構需要大量的新官僚去填充;明初又屢興大獄,胡案、藍案、空印案、郭桓案,把大大小小的官員殺得一乾二淨。

在這樣的局面下,靠三年一次地科舉是遠遠不夠供應的,監生們也就大走官運。光是洪武十九年這一年,竟有千餘名監生走馬上任,去填補因為郭桓案殺掉數萬人之後遺留下來地空缺,甚至一出校門就當上了從二品的布政使。

在朱元璋看來,理想的官員應該是對皇帝絕對服從、沒有獨立思想和人格的奴才,因此在他的親自設計下,國子監成了候補官僚地集中營,學子地監獄。學生們一進入國子監,便在身心兩方面都失去了自由。

在國子監中的學生若是犯錯,便被帶到繩愆廳廳,按到在廳中地行撲紅凳上,由皂隸行刑,用竹蓖打五下,三犯打十下,四犯則另外處置:開除,充軍或罰充吏役。

監規是朱元璋欽定的,起初只有八條,後來越定越詳細,竟達到了五十六條之多。而學生就象監獄的犯人要穿囚服一樣,監生也要穿御定的制服“襤衫”,不許穿常人的衣服。進了這座大監獄,自然吃住都在裡面,絕對不能隨意出入!

想請假或回家,是要皇帝親自批准的,但一般絕對不會批准。飲食由公家包了,吃的是大鍋飯,會餐的時候禁止喧譁,更不許議論伙食的好壞。

絕對禁止在監生之中有任何組織的存在。連班與班之間都是禁止來往的,甚至對人對事的任何批評都是絕對禁止的。凡是違反了這些規定,都是“痛決”,就是帶到繩愆廳把你痛打一頓。

最嚴重的犯規是“毀辱師長”,“生事告訐”,處罰是“定將犯人杖一百,發雲南地面充軍。”簡直就是一部微型的刑法。而怎麼算“毀辱師長”,“生事告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