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他的戰利品,貝因都人的權杖安靜的躺在他的腳邊,紅色的靈石已經黯淡無光。
卸下動力甲後,董成不再是兩米多高的鋼鐵巨人,只是一個普通青年,有著一頭略顯凌亂的黑色短髮,稜角不太分明的亞洲面孔,眼神略顯柔和,身材中等,不壯不瘦,沒有基因改造的痕跡,沒有亞人類的體貌特徵,保持著人類千百年前的本來面目。
士兵們可以一場戰鬥結束享受片刻自由,軍官則不得不做些無聊收尾工作,比如撰寫上一場戰鬥的報告。
報告並不難寫,成功行動的報告都如此,十五個惡徒降到地面,摧毀叛軍的重要大橋,順便消滅了半個裝甲團的守軍,最重要的是,下去的十五個人都全須全尾的回來了,沒有動力甲嚴重損壞,傷得最重的休息個把月也能恢復到活蹦亂跑。
一場典型的機動部隊式的成功任務。
伴隨著一串輕快的口哨,有人坐到了董成旁邊的位置上,放下兩杯加冰的威士忌,歪戴軍帽,大大咧咧把套著軍靴的雙腳翹到桌上,嬉笑著問道:“又在舞文弄墨了?”
聽聲音,說話的是丹尼斯·奎德上尉,守墓人軍團第三空降連連長,他的頭顱稜角,面頰和下顎線條硬朗,明顯的西方血統,典型的軍人做派,董成倒是不討厭這種直來直去的傢伙。
“你用打字機的時候,我也沒說什麼,不是嗎?”董成轉過身來,看見奎德正用力把棒棒糖咬得嘎嘎亂響,像是棒棒糖天生就是用來咬的一樣。
如果奎德是一名惡徒,他可能就要被其他人叫做“棒棒糖”了,蝦米之所以成了蝦米,就是他因為極愛吃蝦。但是,也不能一概而論,巧克力這個綽號的由來,和吃就沒太多關係,只是由於他的家族經營這一家巧克力工廠,雪花就更簡單了,他生在一顆霜凍星球,自然而然的成了雪花。
董成認識的機動部隊的軍官,每個人都多少有些懷舊的習慣。董成自己喜歡用筆和紙,靠手寫完成每一份計劃和報告,奎德則喜歡在戰鬥之後,大吃這種古典時代的小糖果,寫報告用古典的打字機,諸如此類。
這沒什麼不好,機動部隊本來就是舊時代的遺物,是一群靠著人類黃金時代的動力甲和突擊戰艦,用太空時代前的方式作戰的活化石,有點懷舊情節並不奇怪。
參與穆斯貝爾海姆戰役的機動部隊只有兩支,分別是守墓人的第三空降連和惡業的團屬支援連,兩支隊伍也保持機動部隊的傳統,在各個方面保持著良性競爭。
把棒棒糖嚥下肚後,奎德又灌下了一杯酒,歪著頭,晃著腿問道:“多少,擊毀數?”
董成用筆點著報告上的資料,說:“重型坦克3輛,輕型的26……”
奎德吹著口哨,得意的說道:“我那邊幹掉了4輛大的,29輛小的。”
“其他裝甲車輛48輛,步兵354名……”其中並沒有算上死於先知神秘力量的,董成權當他們是被先知獻祭了。
“難為你了,連步兵都統計到個數,真不知道你是怎麼做到這一點的。”又是一聲口哨。笑得更燦爛了,看來他的收穫也不錯,也有半個裝甲團入賬。
“想著他們都是和你我一樣的人,做到就不難了。”董成斜了奎德一眼,守墓人上尉的嘴彎成了半圓。看來小小的虛榮心已經打滿了氣,到了給它一針的時候了,董成最後,才緩緩報出了在榮譽的天平上起決定性的一枚砝碼:“步兵中還包括一名先知。”
“我的老天,先知!”奎德的嘴從半圓變成了整圓,連眼睛都瞪圓了,滿頭短髮也彷彿是在根根炸起。
看到奎德的樣子,董成為自己言語陷阱的成果感到滿意,惡作劇得逞,他黑色的雙眸中微微閃過一絲笑意。
奎德連連搖頭,很不甘心的說:“陸軍和他們打了好幾年多,連先知的袍子邊都沒摸著啊,你這小子,太幸運了。”
“我可不想把那個叫做幸運……”一想到在沙塵暴的中心和先知的死鬥,董成的笑意立刻逃得無影無蹤了。刺入他腦中的惡意還未消退,令人無法安心的囈語時隱時見。
還有貝因都先知的話。
對邪惡渴望,向黑暗靠攏。
不屬於這裡,不屬於這時代,不屬於這世界。
其中有幾分是真,幾分是幻呢?
第4章上將召喚
先知狂亂的話語中,至少有部分正中要害。
是的,董成不屬於這裡,他無法說清自己為何會來到這個時代,這個完全不同的世界。在董成明白髮生了什麼之前,他被套上了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