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川大河。後來,唯獨剩下牧族不曾一遊,他一路上心中既期待且欣喜。他一來欲要瞧瞧牧族茫茫草原之廣袤,二是因了“天下山河圖”即將完工,迴歸華國的日子愈來愈近。
當時的莫離並不曉得,那次牧族之行會為自己帶來多大的噩夢,一如他始終不知道身邊的隨從,事實上不過是先帝的眼線。
先帝既是敢讓莫離四處遊歷,便能保他性命之憂。相對的,莫離見過的人一個也瞞不下。一如,珠瑾。
牧族的草原比莫離想象中的更加高遠廣袤,卻也並未似他所以為的那般貿易不通、物資短缺。茫茫草原上,每隔百里便會有一座城池,城中富麗繁華,物資豐盈程度僅次於梁國。
莫離還記得從前聽旁人提及牧族,皆以“貧瘠”相述,怎寥寥數年便有如此逆轉?後來,他打聽到這些繁華源自於一個人——牧族二王子,阿克佔·多隆敖。
那個備受牧族汗王寵愛的二王子,數年前親自帶人開闢了一條商道,拉攏了一大批遊走各國的商人。後來,牧族經濟快速發展,再也不是從前那個入目盡是荒草的貧瘠之地。
對於這些事情,莫離不過隨意聽聽,而後又將心思放在了繪製“天下山河圖”上。莫離每日帶著隨從四處奔走觀察,當“天下山河圖”即將完工之時,竟是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那位不速之客來求見時身邊只帶著一名丫鬟,在當時的莫離眼裡小丫鬟毫不起眼,直到他第二次再去牧族。那丫鬟竟是成了葉赫那拉府上的奴婢,她的身世瞞過了府邸上的所有人,包括她的新主子,葉赫那拉珠瑾。
“華帝,奴婢聽聞大王子去了華國,不知他現下可好?”
莫離勾唇笑了笑,“單憑依勒佳姑娘冒險送信兒的情義,朕也會對大王子多加照拂幾分,更何況大王子本就是華國的貴客。”
珠瑾出去後,便在府邸中四處走走。
冬季未盡,雖入目多是枯寂之色,卻也總比屋子裡冷冰冰的陳設好上許多。由於是入駐風門關,未知因素太多,因而州府府邸中處處都是巡邏士兵。
一路上是不是的查探,讓珠瑾心煩意亂,於是便在一處涼亭上歇了,隨後命人取來一副棋盤。不知過了多久,她悠然的自與自下棋,卻見莫離帶著一名女子走了過來。
珠瑾放下手中的棋子,正欲起身行禮,卻被莫離伸手止住了,“毋需多禮。朕帶了個故人來見你。”
莫離話音方落,依勒佳便自莫離身後走了出來,俯身見禮,“奴婢見過皇后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依勒佳分明一本正經,然而,珠瑾卻從她的眸子裡瞧出了盈盈笑意。珠瑾驀然轉眸瞧了瞧莫離,而後起身,做了一件任誰都想不到的事情。
當依勒佳感覺到右臉上火辣辣的疼痛,她不禁驀然抬眸,訝異的瞧著珠瑾,“娘娘……”
依勒佳話未出口,珠瑾便在她完好的左臉上又補了一巴掌,而後冷笑道,“即便本宮已是華國的皇后,卻終究是你的主子,奴婢見了主子豈有不跪之理?”
依勒佳顫抖著跪下,驚懼的瞧著面前的珠瑾。
珠瑾神色冷淡,也不戳穿依勒佳的面具,只轉而吩咐身旁的宮女,“本宮素來賞罰分明,既是錯了便不得不罰。將她拖到涼亭下的冰上跪下,日落之前不準起身,你二人若敢放水,便與她同罰。”
言罷,珠瑾再度轉眸瞧著莫離,笑道,“皇上,臣妾這處置奴婢的方法可還妥當?”
依勒佳又不是莫離的人,他自是犯不著因了這點兒小事同珠瑾不和。只是,讓他想不到的是珠瑾的反應,他從不知道原來她可以張狂不羈到這種地步。
“皇后的提議甚好,便照做吧。”
兩名宮女領命將依勒佳拖了下去,壓著她跪在冰上。珠瑾覆在桌兒邊坐下,抱著手爐自與自下棋。莫離在一旁靜靜的瞧著,待一局即罷,便道,“朕與你下一盤吧。”
珠瑾勾了勾唇,既不說同意也不說不同意,“珠瑾下棋自來便喜歡下注。”
莫離揚了揚眉,“你既喜歡,有何不可?且說說下什麼樣的賭注吧。”
珠瑾漫不經心地拂著衣袖上的褶子,道,“珠瑾若僥倖贏了,皇上便放了碧月。可好?”
莫離驀地笑了,“好。但是朕若贏了,你便要允朕一件事兒。”
珠瑾抬眸瞧著莫離,問道,“何事?”
莫離笑得魅惑狂放,“待宇文霽領兵到得風門關,瑾兒便站在城樓上大喊‘我乃華國皇后’,如何?”
珠瑾擺棋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