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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沒有用大帝的獠牙偷襲對方成功,魔族男子甚至可以憑藉雄渾的真元,直接硬抗落雨鞭的威力,強行轟殺她,但現在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
那名魔族男子的身法太過詭異,依循著某種難以理解的軌跡,在夜色裡來去自如。
她的鞭子能夠帶動八方風雨,將自己保護的密不透風,卻沒有辦法捕捉到對方的行蹤,自然也沒有辦法攻擊。
攻不能久,守又如何能夠一直持續下去?
落雨鞭即便再有靈性,終究也需要她用神魂馭使,每一道風雨起,便要消耗她的一道真元。
她的呼吸變得越來越急促,不知道能不能撐到對方那個古怪的法器失效,撐到族人趕來。
她依然以超乎同齡人的冷靜與毅力堅持著,等待著。
她等待著對方真正露出身形的那瞬間。
她隨身的法器已經用完,依然未能脫困,但她還有鞭子,更關鍵的是,她還藏著手段。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手裡握的雖然是落雨鞭,用的卻是劍法。
那套劍法裡也有風雨二字。
鐘山風雨劍。
這套劍法最可怕的地方,就是可以將滿天風雨凝為一點,攻擊對方最薄弱的環節。
那名魔族男子已經身受重傷,不復先前的強勢,她相信如果給自己一個機會,絕對可以殺死對方。
問題在於,那名魔族男子受傷之後雖然憤怒,卻依然沒有失去理智,表現的極有耐心,在沒有絕對的把握之前,憑藉那套詭異的身法,遊走在風雨之外,根本不給她出手的機會。
落落,忽然覺得有些委屈。
魔族強者的功法向來神秘,掌握不了也罷了,可如果自己能夠把鐘山風雨劍的劍訣完全學會,如果能明白那招八方風雨的真義,何至於現在這般被動?
為什麼天道院和摘星學院的老師,都不知道怎麼教自己?如果自己能夠找到那夜的那個人,他是不是能夠教會自己?對了,如果不是為了找那個傢伙,自己怎麼可能會遇到暗殺?怎麼會這麼慘?
是的,都怪那個傢伙。
落落很委屈,所以她不想大方了,她決定以後如果能找到那個人,自己不要送他那麼多禮物……
或者,把禮物減去一半?
想著這些事情,戰鬥依然在持續。
危險正在逼近。
她的頸上多出了一道血口,那是先前魔族男子抓住落雨鞭的漏洞,帶來了近乎致命的一擊。
落落不止委屈,更開始傷心起來了。
她可不想死。
她始終認為,活著是最幸福的一件事情,是最美麗的事情——你看,天邊的雲很美麗,京都的雲很美,有時候像街上姑娘的頭髮,家鄉的雲也很美,有時候像少年馬賊的臉。
而且就算要死,她也不能被人在京都殺死。
因為那樣會讓很多無辜的人死去,比如街上姑娘,比如少年馬賊。
落落身上的血流的越來越多。
落雨鞭也漸漸變得無力起來。
那名魔族男子依然隱藏在夜色中,不知何處。
她很疲憊,然後覺得有點困。
落雨鞭在夜色裡無聲無息,落下的風與雨也沒有聲音,那名魔族男子也沒有發生任何聲音。
國教學院裡一片安靜,真的很適合睡覺。
她除了修行、遊戲,最喜歡的事情就是睡覺了。
她知道自己這時候不能睡著,可是,真的很困呀。
便在這個時候,一道聲音打破了安靜。
夜色下的國教學院醒了過來。
落落也醒了過來。
“天星映腑,真元隨意,平腕懸肩,風雨斂。”
落落不知道是誰在說話。
但她知道這是鐘山風雨劍訣裡的內容。
她下意識裡握鞭轉腕,左膝微屈,真元隨意而上,不理劍訣裡說的那些經脈,直接依循著身體裡的通道,直接穿越臟腑,來到胸腹之間,然後她覺得自己握著鞭柄的手熱了起來。
接下來呢?
她有些惘然地想著。
夜色依然深沉。
那道聲音再次響起。
“鬥軫,奎柳。”
這是兩個聽上去有些古怪的詞。
但如果拆開,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人們便可以很清楚地知道那是什麼。
鬥軫,是分居東西方向的兩顆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