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的那片風雨,消失無蹤。
只有一隻碎靴留在裂開的地面,像石中生出的花,院服的殘片,緩緩飄落,像空中飄下的絮。
……
……
昭文殿內再也無法保持安靜,響起座椅挪動的聲音。
莫雨站起,看著光鏡上的畫面,美麗的眼中滿是震驚的情緒。
摘星學院的院長震撼無語,他身邊的宗祀所主教難以控制情緒,驚撥出聲。
徐世績神情依然漠然如石,看不出來他在想什麼。
剛剛來到昭文殿的那兩名主教大人,微微動容。
薛醒川身體再次前傾,盯著光鏡,神情變得異常凝重。
再完美的洗髓,都不能讓修行者的身體達到這種強度,哪怕是魔族也不行。
為什麼陳長生的防禦能力如此恐怖?就算他再有奇遇,就算他把百草園裡所有的珍稀藥草全部煉化成丹藥吃了,也做不到這樣。
昭文殿裡的人們都見多識廣,那兩位主教大人更是與梅里砂一樣,都是國教六巨頭中人,但他們卻從未見過這樣的事情。
陳長生的身體實在是強的難以想象,根本無法理解。
所以他們很吃驚。
是的,陳長生的防禦當然不完美,相信無法抵擋住法器或是鋒利兵器的攻擊,但這種基礎能力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薛醒川想的更多些,所以他的神情更凝重。
因為他想起了一個很長時間沒有聽到的名字。
周獨夫。
千年以來,大陸公認的最強者。
無論是曾經那位發誓要統治整片大陸的魔君,還是如太陽般耀眼的太宗皇帝陛下,在個人武力方面,都無法與這個人相提並論。
即便從天書降世開始看,周獨夫也至少能夠排進前三。
很多年前,周獨夫還是個少年的時候,遠沒有舉世無敵的實力,但那時候,他便在大陸上非常有名氣,因為他擁有比完美洗髓更強大的防禦能力。
所有人都知道,那是因為他嬰兒時期,因為某次大機緣,曾經以龍血浴身。
然而大陸承平多年,龍族已然消失,數百年來,連龍都看不到,陳長生又到哪裡去取龍的精血?
薛醒川沒有繼續想下去,因為那種推想比陳長生展現出來的身體強度更加不可思議,也因為光鏡上的畫面,再次吸引了他所有的注意力——看著陳長生如一道殘影般直撲霍光,他明白了陳長生為什麼最開始的時候中一直沒有動。
防禦能力再強,也不可能承受破軍拳無休無止地轟擊,就算他能承受住,也肯定會受傷,甚至可能會受很重的傷,那樣,即便他戰勝霍光,也無法在接下來必然更艱難的對戰裡繼續獲得勝利。
所以陳長生等,等著對手讓破軍拳成勢,等著那片風雨從覆蓋整座洗塵樓地面的範圍,縮小到自己身周丈許。成勢後的破軍拳,必然威力更大,但他只需要突破一層,便能突破所有。他要用單位時間內承受破軍拳的數量,來爭取時間,從而在整場戰鬥裡,少受幾拳。
薛醒川神情再變,心想這是何等樣自信的戰法。
……
……
陳長生是大朝試的焦點人物,包括那兩名聖堂主人在內的很多大人物,都對他投注了很多目光,很多人比如莫雨,都以為已經掌握了他所有的手段或者說底牌,但事實上,沒有人知道他究竟擁有什麼,就連主教大人,甚至落落都不知道。
槐院書生霍光的破軍拳確實很恐怖,使用的時機也非常完美。
如果是人們印象裡,哪怕是以最大期待來預測實力的他,面對這樣強大而有準備的對手,想來也是必敗無疑。但誰都想不到,他現在的實力,他所經歷的奇遇,要比最奇瑰的想象更加誇張。
甚至就連他自己,此時都還不清楚自己究竟經歷了些什麼,不知道自己曾浴龍血,只能從身體的異變猜想一二,但他知道自己很強。
現在的他,至少有四種方法可以突破如狂風暴雨般的破軍拳。
他選擇了看起來最直接,也是最笨的一種方法。
因為沒有人會想到這種方法。
就像唐三十六和梁半湖那一戰,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苟寒食居然會讓梁半湖打的那麼蠢,唐三十六如何也都想不到,梁半湖竟然真的打的那樣笨。
他可以用耶識步避開對手的破軍拳,是的,哪怕破軍拳已然成勢,他依然可以避開,因為他掌握的耶識步談不上完整,但也不是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