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事,你怎麼看?”
聖後孃娘沿著黑龍潭的潭邊向對岸走去,說道:“聚星以下,通幽以上,仲夏之時,十年之期,又無甚變化。”
教宗大人隨之而行,說道:“還是要看天書陵悟道的結果,今年是大年,誰能知道有多少考生能夠通幽。”
聖後停下腳步,說道:“這件事情就要勞您費心了。”
……
……
當夜,皇宮裡那位蒼老的太監首領,按照聖後孃娘私下的旨意,開始調查一件舊案,低調而沉默地開始調動卷宗舊檔。這件事情聖後孃娘沒有交給莫雨去辦,與信任沒有關係,主要是這件事情太過久遠,那時候莫雨年齡還小,而且此事太慘烈,莫雨既然不知道,那便一直不要知道為好。
這件舊案便是十餘年前國教學院被血洗一事的引發源頭。
當年先帝纏綿病榻,聖後孃娘心急如焚,又忙於政務,一時間心力交瘁、憔悴不堪,便在這時,有舊皇族意圖綁架當時她唯一的皇子。
這是非常可怕的事情,更可怕的是,那些舊皇族的意圖居然成功了,那位皇子就此消失,再也沒有人知道他是死是活。
因為此事,聖後孃娘直接失控,暴怒之下,將牽涉此案的一干人等、包括兩位郡王都直接處死,國教學院更是滿院抄斬。現在,教宗大人確認國教學院的院長還活著,他就是計道人。那麼,那個皇子還活著嗎?
如果不是陳長生年齡不對,聖後或者會想更多。
……
……
傍晚時分,陳長生結束了大朝試放榜的所有活動,回到國教學院換了身乾淨衣裳,離開百花巷,走過京都街巷裡隱藏著的座座小橋,越過三次洛水和更多次不知名的水渠,來到了東御神將府前。
去年春天他來過一次東御神將府,那也是唯一的一次,距離那時,時間已經過去了將近一年,很多事情已經改變,也有很多事情依然未變,比如那座神將府的肅穆幽靜,還有那座石橋下流水的淙淙聲。
收回望向水渠盡頭的視線,陳長生走下石橋,來到東御神將府前,向府外的親兵報明自己的身份,馬上被迎了進去。
……
……
第185章 家宴
東御神將府裡很安靜。廳內廳外,除了輕微的腳步聲與衣物的磨擦聲,再聽不到任何聲音,便是咳聲也沒有,這大概便是所謂家風。
鋪在道上的石塊如此,院裡的樹也如此,粗長且直,相隔甚遠,枝丫間卻沒有太多綠色的葉子,沉默不語,肅殺冷漠。
陳長生坐在桌旁,看著面前頗有年月味道的瓷質餐具,不知該說些什麼——從入府到現在,暫時還沒有什麼有意義的對話發生。
徐世績與夫人坐在上首,他坐在客位,花婆婆在旁斂聲靜氣地侍候,佈菜的竟是霜兒這個傲嬌到極點的丫頭。
廳內就這五人,廳外服侍的人卻不少,數名管事婦人臉色冷峻盯著四周,丫環們端著案盤不停進出,石榴裙越過高高的門檻時,是那樣的輕鬆。
那些丫環端的案盤上有青桔水,有冷熱二種的溼毛巾,有象牙箸與盛箸的紅木雕小虎蹲,相較而言,盛菜的案盤要少很多。
今夜東御神將府的晚宴相對簡單,有薰的四方肉,有蔥姜蒸的河鮮魚,有上湯焯的青豆苗,菜色美味,卻極尋常,沒有京都權貴府邸宴客常見的珍稀海魚,更沒有什麼妖獸髓汁熬成的羹,就連盤數都很少。
說是家宴便真是尋常家宴。
陳長生大致明白徐府擺出這種姿態的用意是什麼,只能以沉默待之,低頭吃菜,卻注意到,徐府的宴席除了沒有珍禽,就連最尋常的雞肉都沒有,就連十餘味調味醬裡,也沒有最常見的鴨胗醬。
他有些好奇,但沒有問。
菜上齊後,徐夫人開始與他說話,就像這場家宴一樣,說的都是不鹹不淡的話,談也未談曾經的油鹽不進。
一頓飯無滋無味地進行到了尾聲,東御神將府裡依然安靜如先。
徐夫人看了徐世績一眼,拎起酒壺,給陳長生把杯中的酒斟滿。
這是陳長生今夜的第二杯酒。
他道了聲謝。
徐世績舉起酒杯,看了看他,然後飲盡。
陳長生飲盡。
徐夫人倒酒。
徐世績再飲。
陳長生陪飲。
徐夫人再倒酒。
徐世績端著酒杯,看著他面無表情說道:“我承認,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