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泥土下面那些堅硬的岩石,越大越重的岩石它用起來越是順手。
這隻妖獸叫做倒山獠,身高二十八丈,長吻盤角,擁有難以想象的蠻力,憤怒的時候,甚至可以推倒山峰,然後山丘為兵,以碎石為星,噴疾風如刀,悍勇無比,天機閣地獸榜第三!
……
……
犍獸、土猻、倒山獠,都是有資格進入道藏的名字,都是極為強大恐怖的妖獸,已經成為傳說,或者被人忘記,然而誰能想到,當大陸早已被人類和魔族統治的今天,在周園這片草原裡還有它們的身影。
周園的世界規則對人類的修行境界有強制性的要求,看起來卻不影響這些妖獸,難怪數百年來,所有進入日不落草原的人類修行者或者魔族,都再也沒有辦法出去,只怕都已經成為這些恐怖妖獸的食物。
一道黑毫,自天邊來,便讓陳長生手裡的魔帥旗劍險些脫手,陵墓近處的嘰嘰聲與遠方草原裡的雷鳴聲,進入他的耳中,讓他的臉色變得異常蒼白,只是瞬間,他便有了死亡到來的感覺。
先前這些高階妖獸因為那道陰影的緣故,一直沉默,現在萬劍凌空,南客飄舞於殘雨之中,它們不再沉默,於是三道難以想象的強大氣息,開始在陵墓前散發,然後越來越狂暴。
陳長生只有通幽上境,哪怕萬道殘劍在旁,也無法改變這一點。這三隻聚星上階的妖獸,無論境界還是實力,都有碾壓性的憂勢,他甚至連三隻妖獸的威壓都有些難以抵抗,該如何辦?
此時回想起來,他們從草原邊緣一路來到周陵,如果不是南客為了跟蹤他們,用魂木命令那些妖獸不得進攻,或者他們早就已經死在了路上,至於南客為什麼不讓那些妖獸帶路?他們有某種猜想。
“這些妖獸並不見得完全聽你的話。”
陳長生看著天空裡那道巨大的陰影,想象著陰影之後那隻已經半步踏入神聖領域的傳奇妖獸,沉默片刻後望向南客說道。
殘雨從天空的碎雲裡落下,滴滴答答,南客閉著眼睛,黑髮在嬌小的身軀後狂舞,魂木在她的身前懸浮著,越來越明亮,彷彿要變得透明一般,沒有理會他的話,或者根本沒有聽到。
獸潮繼續向陵墓席捲而來,剛剛被染成血紅的近處草原,很快便被黑色的海洋再次覆蓋。
那道陰森的嘰嘰聲變得越來越微弱,這不代表著那隻恐怖的土猻已然遠離,相反,這意味著它正在準備發起攻擊。
倒山獠在草原水泊裡,終於找到了一條數丈長的石稜,站直了身軀,於是一座山丘出現在獸潮之中。
在黑色海洋的後方,那隻犍獸沉默地注視著陵墓,米粒般的獸眼裡散發著幽光,落在陳長生的身上,它的細尾卷著頭頂的獨角,繃的極緊,至少數千根黑色的毫毛,密密麻麻地排列在上面。
陳長生無法戰勝這三隻高階妖獸,但他並無懼意,眼睛依然明亮,就像是陵墓四周空中的萬道殘劍裡最亮的那個光點。
陵墓四周,寒風微作,萬劍微鳴。
遠處獸潮如海,大獸如山。
山海劍飛回他的身前,微微震動。
動靜兩不相宜,劍獸終將一戰。
如果這些殘劍自行其事,與獸潮相爭,散兵遊勇,大概很快便會紛紛墜落,就此殞滅。
但現在,他在這裡。
萬劍皆軍,或為士卒,或為前鋒,或為中陣,他是將軍。
他該如何率領萬劍打這一場仗?
他不知道。縱使他自幼通讀道藏,把國教學院裡珍藏的無數修行秘籍都背了下來,依然不可能學會萬種劍法。沒有人能夠做到這一點。那麼,他該如何馭使這萬道劍,讓這些劍發揮出最大的威力?
他握著黃紙傘,感受著那道劍意傳來的資訊。
進入草原,來到周陵,劍池出世,所有的一切,都與那道劍意有關。
或者,那便是答案。
……
……
他感知到了那道劍意的傲然與沉穩。
傲然與沉穩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情緒,甚至隱隱牴觸,基本上不可能同時出現在一把劍或者一個人的身上。
有些奇怪的是,陳長生卻覺得這道劍意裡傲然沉穩相雜的情形,自己很熟悉。不是對道藏倒背如流的那種熟悉,而是真正的熟悉,用眼睛看到過,用心靈感受過,甚至與之戰鬥過的熟悉。
很簡單他便想明白了,這是離山的劍意,他曾經在那幾名離山少年天才的身上感受過——關飛白驕傲自負以至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