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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觀察碑文在天地間的自然變化,從而找到完全屬於自己的答案,他想如此解碑。
這種思路極有可能是正確的,但對他的要求來說,還相當不完備,或者說不夠純粹,依然是取意、取形、取勢這三種最主流、最正宗的解碑法的變形,或者說這種解碑法依然沒有完全擺脫這種固有思路的影響。
他對此有些不滿足,所以苦苦思索了二十餘天時間,遺憾的是,依然沒有能夠成功。
更重要的是,如他對苟寒食曾經說過的那樣,他修的是順心意,他總覺得這種解碑方法,甚至是過往無數強者聖人的那些解碑方法,都不對,他總覺得這座天書陵、這些石碑應該有更深層的意思,那才是他想看到的。
確實很遺憾,他沒有更多的時間了。
那聲清亮的雁鳴讓他清醒過來,時間過的真快,一晃距離周園開啟便只剩下幾天時間。
進天書陵的第一天,苟寒食問過他,是想去周園,還是想在天書陵裡多停留些時間,他說到時候再想,這幾天他已經想明白了自己會怎麼選擇。
如果他不能逆天改命,或者修至神隱境界,那麼他只剩下五年的壽命。
當然要去多一些地方,多看一些風景,多認識一些人。
他想去周園,他要去周園,那麼,他便必須開始解碑了。
於是,他開始解碑。
他抬起右手,指著石碑上某處,說道:“這是個家字。”
此時天光清明,碑面那些繁複無比的線條裡,有幾根刻的稍淺些,被照的如同浮了出來一般,隱隱似乎是個字。
然後他指向石碑另一個,說道:“這是個江字。”
緊接著,他未作任何停頓,望向石碑上方那團絕對沒有任何人能從中看出文字的地方,說道:“淡。”
“煙。”
“照。”
“簷。”
“秋。”
“叢。”
……
……
轉眼間,他毫不停頓地說了二十八個字,那些都是碑上的字。
最後一個字是光。
他的聲音很清亮,就像先前那聲雁鳴,對未知的世界,沒有任何懼意,只有期待,滿是信心。
然後,有清風起。
他從碑前消失。
……
……
第225章 一日看盡前陵碑
陳長生在石碑上看到的二十八個字,合起來便是一首詩。
“一江煙水照晴嵐,兩岸人家接畫簷,淡荷叢一段秋光,卷香風十里珠簾。”
這首詩是兩千年前,道門之主入天書陵觀碑時寫下的。天書陵裡的第一座天書碑名為照晴,也正是由此而來。
陳長生用的解碑方法,是取碑文片段而自成其義。
這種解碑方法其實很簡單,很原始。
無數年前,天書落在大陸上,依然懵懂的先民們,終於戰勝了自己的畏怯,小心翼翼來到這座石碑前。
第一個看懂這座石碑的那位先民,用的也是類似的方法,只不過他看到的可能是一幅簡單的圖畫。那幅圖畫,可以是牛,可以是羊,也可以是龍。然後,有人在天書碑上看到了更復雜的圖畫,有數字,有更多的資訊,於是,有了文字。
這種方法也最乾淨,因為沒有任何多餘的雜念附於其上。
先民們最開始的時候,肯定不會認為這些奇怪的石頭上隱藏著什麼迷團需要破解,不會認為那些線條裡面有什麼真元流動。
就像他以前和苟寒食討論過的那樣。
兩千年前的道門之主,在這座天書碑上看到的是一首詩,他以為那首詩是一道題目。其後無數年間,無數修道者,都曾經想從那首詩裡尋找到真正的答案,卻始終一無所獲。
陳長生今日也看到了這首詩,但並不意味他與兩千年前的那位絕世強者,用的是完全相同的解碑方法。因為他不認為那首詩是題目,他認為那就是天書碑想說的話。
天光晦暗不同,線條或顯或隱,無比繁複的線條,可以顯現出無數個字。
這些字可以組合成無數可能,可以是一首詩,也可以是一篇大賦。
石碑無言,自成文章。
他在這座石碑前坐了二十餘日,不知看出了多少個字。他現在隨時可以從那些線條裡找到無數篇已然存在於人世間的詩詞曲賦。但他很清醒地認識到,那些詩詞曲賦本來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