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助陣,更想勸魔君與自己一道前去。
魔君知道相族族長是怎樣想的,很是佩服,便越發覺得相丘很蠢。
如果白帝真的還活著,那麼白帝城必然會迎來一場驚天動地的戰爭。
事實上,魔君認為白帝一定還活著。
但他不會參加到這場戰爭中。
就像相族族長想的那樣,無論白帝還是牧夫人誰獲勝,都不會動他。
哪怕魔君的眼神如此譏誚,相丘依然沒有明白,他有些惱火地呸了一聲,帶著最忠誠的屬下,向著院外走去。
他有些擔心父親的安全,更不想錯過這場註定要記載在歷史上的大事,所以決定趕去皇城。
但他沒能走出去,因為這座大院已經被圍住了。
有位盲琴師抱著古琴,站在人群外。
他看著有些疲憊,雙肩微耷。
或者是因為他剛剛從落星山脈趕回來的緣故。
第1018章 閒雜人等,願把五百年盡付
相丘沒有注意到那名盲琴師。
更準確地說,他沒有看到那名盲琴師。
因為那名盲琴師太不起眼。
也因為這時候站在他面前的那名大神官太過耀眼。
那名大神官的面部線條如雕刻出來的一般,秀美的眉眼裡盡是冰霜般的寒意。
“凌海之王!你們想要做什麼?”
相丘的視線掃過院外的那些國教強者們,眼神變得極其鋒利,深處隱隱可以看到暴戾嗜血的意味。
凌海之王面無表情說道:“聖諭,任何人不得進出這個院子,違者死。”
是的,無論白帝與牧夫人誰勝誰負,都不會動那位年輕的魔君。
這座大院確實是今天白帝城最安全的地方。
但相族族長和魔君都忘了一件事情。
今天的白帝城裡還有很多人族強者。
無論白帝與牧夫人誰勝誰負,他們都很想殺死這位年輕的魔君。
相丘依然不明白這個道理,沉聲說道:“你們應該很清楚,他是我相族的客人。”
凌海之王神情漠然,沒有讓開的意思。
相丘厲聲喝道:“難道你們想死嗎!”
說完這句話,他帶著自己的部屬殺了過去。
然後,他就死了。
……
……
相丘確實是這一代相族的最強者,境界實力以至手段都非常強大。
那些下屬也是相族精銳的高手。
但站在院外的是凌海之王,是司源道人,是桉琳大主教,是戶三十二。
換句話說,他面對的是大半座離宮,那如何有獲勝的可能。
當然,如果他的對手是這幾位國教巨頭,或者敗的還不會這麼快,就算敗,也不會死的這麼快。
問題在於,凌海之王等人沒有出手,他們的注意力都在院裡。
相丘及相族高手們對上的是一群閒雜人等。
那些人是七名商販,六個衙役,三個算命先生,兩個賣麻糖的老人和一個買脂粉的小姑娘。
哪怕明知道這些人來自汶水城,應該是唐家的高手,但這種搭配還是容易被視為閒雜人等。
十餘道狂暴的妖族力量沖天而起!
清脆的聲音在街上響起,不是門上鐵環被勁風拂的到處亂動,而是銅錢從七名商販的手裡落到地上。
銅錢在地面上骨碌碌滾著,暗合天地至理,極其自然地形成了一陣法。
兩名算命先生站在陣眼裡,看著呼嘯破空而來的妖族高手們,翻了一個白眼。
他們不是輕蔑,而是在高速的推演計算。
六名衙役面無表情上前,雙手一抖便迎了上去。
六根水火棍分開生死,從雲裡探出頭,便要將面前的一切砸進幽冥。
更可怖的是那六根水火棍上縛著的鐵鏈,彷彿能夠把一切生命的靈魂都捆住。
狂暴的氣息對沖,在院前的街道上形成無數詭異的畫面與恐怖的空間湍流。
這時,那兩名賣麻糖的老人向前走了一步,把前襟掀起夾在腰間,然後平實無常地向前出了一拳。
兩個拳頭帶著無限光明,拂散紅河吹來的風,就像兩輪烈日一般,燃燒了一切。
然後,一片像桃花、像梨花,或紅或白的脂粉,籠罩了場間。
最後,一道淒涼的琴音響起,如風雪在泣,如送人遠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