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陛下實乃仁君。”
餘人說道:“老師與你都要我做仁君,但如果朕被亂臣賊子用百姓的性命威脅退位,那便不是仁君而是昏君了。”
他的話語越來越順,直至與正常人沒有太什麼區別,只是聲音還是稍微有些沙啞。
沒有誰注意到他與林老公公說了些什麼,因為眾人都震驚於他說話本身。
陛下原來不是啞巴,可以說話?那為何他平時從來不說?就連服侍了他十餘年的林老公公都不知道。
如果說這是什麼隱藏的手段倒也罷了,可就是說話而已,變成秘密又有什麼用處?
迎著數十道震驚的視線,餘人知道眾人在想什麼,他本來不想回答,但想了想還是給出了答案。
“我不會撒謊,所以小時候離開京都的時候,師父讓我不要說話,後來我就習慣了不說話。”
“在西寧鎮生活,與師父、師弟之間有時候連手勢也不需要比,一個眼神就知道想做什麼,就更不需要說話了。”
“後來到了京都,做了皇帝,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批閱奏章,用筆寫就好,也不需要說話。”
“就連朝會我發現也是隻聽不說最好,因為這樣省事,而且清靜。”
“既然不需要說話,那我為什麼要說話呢?”
……
……
沒有需要,自然不用去做。
沒有人會全無道理地繞著大陸跑十幾圈,無數次穿越草原雪山與四季,除非他的妻子在某個深夜悄悄地離開。
相王說道:“原來陛下是在裝聾作啞。”
餘人說道:“是的,我看過太宗皇帝的所有記載,還看過一些前朝明君,我發現他們都很擅長裝聾作啞。”
相王聞言若有所思,然後搖了搖頭,說道:“陛下果然非同尋常,好在只是隱瞞了會說話的事。”
餘人想要說些什麼,卻沒有來得及,終究今天是他第一次開口說話,反應難免會慢些。
“以後我也會學著裝聾作啞。”
相王接著說道:“但請先寫退位詔書吧,這件事情不需要開口,只需要用筆,陛下應該很熟悉。”
餘人沒有開口說話,只是搖了搖頭。
相王嘆了口氣,說道:“那就只好抱歉了。”
這時候,站在第二層金欄後的那名小太監,忽然走了出來,摘掉了自己的帽子。
她看著相王說道:“王爺,你確定自己堅持要這麼做嗎?”
瀑布般的黑髮傾瀉而下,如畫般的眉眼美麗動人,殿裡群臣有很多老人,很快便認出了少女的身份。
“殿下!公主殿下!”
眾人震驚地想著,落落忽然出現在大周皇宮裡,難道說她代表了妖族的態度?
那麼這時候與叛軍一道圍攻皇宮的平北營又是怎麼回事?
看著落落,相王怔了怔,然後笑著搖了搖頭。
曹雲平也笑了起來,神情溫和說道:“殿下,不要再胡鬧了。”
這種長輩對晚輩的態度,至少不應該出現在這樣的時刻。
落落挑眉說道:“我進宮之前已經收服平北營,軒轅破這時候在國教學院,為的就是要阻止你們。”
曹雲平微笑說道:“如果道尊與陳長生帶兵南歸,你與軒轅破便是伏兵,因為白帝會現身擊敗我與王爺,成為挽救大周的恩人,如果道尊沒有回來,這就說明他放棄了皇帝陛下,白帝便不會出現,那你們做的任何事情都沒有意義。”
落落明白了他的意思,小臉有些發白。
所有一切都在白帝的掌握之中,不然她怎麼可能如此輕易地逃離白帝城,軒轅破又如何能夠藏在平北營裡這麼長時間。
相王與曹雲平並不知道她與軒轅破的存在。
但她與軒轅破只是棋子,或者戲子,按照白帝的想法行走,不停改變自己扮演的角色。
直到現在白帝還沒有出現,那麼說明他決定履行與相王之間的約定。
這也就意味著,如曹雲平所言,落落與軒轅破做的所有事情,都失去了意義。
落落忽然想到了十年前的那件事情。
牧酒詩與大西洲皇子死在了海上。
落落一直以為這是商行舟的安排,現在看來只怕還是與父皇有關。
知道白帝與相王的盟約後,她第一時間通知了陳長生,然後日夜兼程八萬里路至京都,想要幫些忙。
她已經很多天沒有好好休息,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