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髮枯黃,尖嘴猴腮,身高不超過七尺,瘦得如同西蜀山林裡的猴子。如此之人,臂膀間卻有萬鈞之力,或者說……弒聖之能。每一代趙王腦子都不是很好,這一帶的趙王尤甚,十五六歲的年紀,卻連話都說不出來。
老者的問話讓趙王連連點頭,瘦弱的臉龐上那雙清澈的眸子轉了幾下,他折身跑到身後的房屋裡去,也不知做什麼。
“砰——!”
好像是腦袋撞到了柱子上,聲音格外的響亮。接著,房間內便傳來野獸一樣的憤恨嘶吼,“轟隆”劇響直接炸開,整座房屋被粗暴的夷為平地,裡邊瘦小的身影氣呼呼的奔了出來,他的肩頭一手扛著一柄巨大的錘子,那是趙王府世代相傳的文器,“擂鼓甕金錘”。
老者站在院子裡,揮手扇了扇面前的煙塵,嘆息不已:“又平了一間,”,嘆完氣,他看著趙王,說道:“王爺,以後能不能不拆房子了?您要是再拆,咱們主僕就得以天為被,席地為床啦!王府實在是修不起了,咱沒銀子啦!好不好?”
趙王腦袋不好使,聽不大懂,只是急切的仰著腦袋看天上,而後發足狂奔,橫衝直闖的將一面面牆壁轟倒,抄近路向訊號煙霧出現的地方趕去。
老者苦笑連連,偌大趙王府如今還剩下幾座完好無損的房子?侍衛、侍女早就怕的跑沒了……唉,瞧了眼直接被趙王直接撞出來的通道,他又是一陣唏噓,又得賠錢啊!無論怎麼想,老者還是快步的順著通道追了上去,倘若趙王哪根弦兒不對,這長安城恐怕得血流成河。
此時,楊文依舊跪在地上不肯起來,因為那些西涼老卒沒有原諒他。有些時候,他真的是個很固執的人,非常固執。此時此刻,楊文心中縱有千言萬語,也彷彿說不出來一般。痛,心痛,只因王府的疏忽,便讓為王府流血的英雄老卒們如此受苦。
“哪裡?人在哪裡?”,外邊又是一陣腳步聲,幾個長安府的捕快來了,手中拿著枷鎖鐐銬。眼見楊文面前的死屍,領頭捕快叫道:“將人押回去!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殺人,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我倒要看看誰有那麼大膽子敢拘拿世子殿下!”,楊恭跨刀披甲從外邊走在,他身後還有一同前來的三百甲衛。徑直走到楊文面前,楊恭拱手道:“世子殿下,有何吩咐!”
楊文頭也不抬,說道:“先準備馬車,將諸位叔叔伯伯請回王府,王府當年的老卒人數不少,一一請回來”,頓了下,楊文道:“將這家酒樓夷為平地,那邊的胖子,給我剁了他的手!”
佟掌櫃頓時面色大變,此情此景他若在不明白,那就真是白痴了,連忙朝著幾個捕快大叫:“胡捕頭!救我!救我!”
幾個捕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敢動彈一步?沒看見人家侍衛連刀都拔出來了嗎?更何況,世子這個稱呼可不是誰都敢這樣叫的,那代表著王公貴族的公認繼承人身份,他們不過是捕快,哪裡敢挑戰王公貴族的威嚴?
佟掌櫃被幾個士卒拉到一邊,白白胖胖的手被枕在大石頭上,烈日光芒下,刀鋒耀眼。
“老張!老張!救我!救我啊!我雖然打過你們,罵過你們,可你們也不能忘恩負義,要不是我給你們工作,你早就被餓死啦!嗚嗚嗚~~~”
“世子殿下,算了吧!”,那個被之前被佟掌櫃打的漢子嘆道:“他說的不錯,至少他還給了我們一個工作,算了吧!”
楊文揮了揮手,幾個士卒聽話的撤到一邊,瞧了那位已經屎尿齊飛的佟掌櫃一眼,滿是厭惡。心忖:敢動靠山王府的人,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楊恭來的時候也瞭解了些情況,雙拳一抱,對西涼老卒說道:“各位兄弟難道還要看著世子給你們跪著嗎?王府對不起你們,但王府也有王府的難處,王爺這些年一直在洛都城足不出戶,世子殿下更是在外遊歷三年……有些話我不便多講,但舊府的事情的確不能算在王爺與世子的頭上,你們的事情世子也是剛剛知曉。”
“世子殿下起來吧!”,老張顫抖著手去扶楊文,嘆道:“我們不是怪王府,只是……真的不想回去啦!”
楊文眼中酸澀,緩緩的站起身,說道:“不想回王府,那就回家!我送你們回西涼去!但在此之前,我要那些傷害到你們的人付出代價!”
“轟隆隆……”
地動山搖一般,院牆被直接撞塌了好一大片,一個瘦小如猴兒的身影從煙塵中跑了出來,手中握著兩柄大得誇張的巨錘,迷惘的看著天空的紅色煙霧,好像在確定什麼。
靠山王府的甲士如臨大敵,紛紛警惕的要拔刀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