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下,請不必擔心,這是從沿岸城鎮臨時抽調來的守備部隊,它們裝備的是四磅和六磅炮,對戰艦殺傷力不大。”
一聽這話,羅正道頗多感慨地苦笑起來,接著他又搖了搖頭,老實說,地精不需要打敗海盜艦隊,只要拖延時間,海盜們就死定了。
羅正道腳下的這條巡航艦是高德·尼達姆所選定的,船上人員也大部分是他的下屬,遭遇了危機狀況,高德承擔的精神壓力無疑是最大的,只見他瞪起佈滿血絲的雙眼,厲聲吼道:
“炮長,立刻開火還擊,你在等什麼?”
如果說裝備耗資巨大的海軍是貴族,那陸軍無疑就是一幫泥腿子,地精陸軍也不例外,它們裝備的野戰炮首先要滿足陸地的運輸條件,這話說白了就是武器必須輕便靈巧,不能過於笨重以至於難以進行陸路運輸,所以地精軍隊用手頭的輕型野戰炮和海盜們的艦炮對轟,這實在不是一個好主意,它們是註定佔不到便宜的。要知道,戰艦搭載的火炮數量遠比陸軍依靠畜力拖曳機動的野戰炮數量多得多,口徑也要大得多,炮兵對決拼的是口徑和射程,假設在這兩方面都不佔優勢,居於弱勢的一方想不吃虧那是痴心妄想。
“別拖延時間,衝出去就算我們贏了。”
“是的,男爵大人。你們這些兔崽子給我把眼睛瞪大了,咱們給綠皮坑了,我就先剝了你們的皮。”
高德·尼達姆任命的水手長是個資深海盜,他的領導風格當然也是傳統的簡單粗暴路線,跟佐拉·黑格爾簡直是一個師父教出來的師兄弟。只肯信服強者權威的海盜們偏偏就肯吃這一口,水手們嘻嘻哈哈地應了一聲就埋頭裝填彈藥,瞧著哪個岸上目標不順眼就一炮轟過去。
在這段長達一天兩夜的航程中,由巡航艦和護衛艦組成的海盜艦隊共計擊退了地精軍隊十一次襲擊,包括了兩度的火攻船突襲。不消說,地精第二帝國如此分散使用力量,招致了海盜們的鄙夷目光,這也太不專業了吧!
帶頭的高德和羅正道咂摸一下滋味,他們可不這麼覺得事情會如此簡單,地精有不是傻瓜,添油戰術有什麼後果,它們會不知道?倘若把這些不痛不癢的襲擾行動看作是消耗海盜艦隊精力和彈藥的遲滯手段,那地精的活幹得真不賴。等到海盜們意識到對手很可能是在惡意賣萌的時候,艦隊中的多數戰艦彈藥都已消耗過半。萬一在入海口附近再來一場高強度海戰,只怕耗盡了彈藥的海盜們會欲戰無力,落水餵魚的可能性不低呀!
察覺到危險的氣息迫近,羅正道在甲板上難掩不安地來回踱步,始終不能安心的他快步來到高德的跟前,開口說道:
“高德閣下,我們距離出海口還有多遠?”
“嗯,大約五十哩,運氣好的話,今天日落前就能出海了。”
幾乎是在同一時期涉足海盜行業,高德·尼達姆的實戰經驗不比羅正道差多少,只是被地精以絕對優勢兵力追殺的經驗,這方面他就肯定趕不上羅正道那麼豐富了。見狀,羅正道不禁搖頭嘆息,好意提醒高德說道:
“高德閣下,請轉告大家做好戰鬥準備,我相信地精一定預備了豐盛晚宴等候我們到來。”
聞聲,不知是有感於羅正道的幽默,抑或是為了表示自己無所畏懼,高德·尼達姆爽朗地大笑起來,說道:
“呵呵呵呵,請伯爵閣下不必擔心,如果它們敢來,我會親手切碎了那些綠皮餵魚。”
稱霸主大陸的地精第二帝國從未蒙受過如此大的恥辱,一夥海盜長驅直入到主大陸的內水活動,無異於在它們的綠臉上扇了一記耳光,暴跳如雷的地精大佬們下了死命令,不管付出多大代價也要殲滅這些膽大妄為的人類暴徒。
在舊世界有句話,叫作世事無常,禍福難料。本就是戴罪之身,遭到同僚們或明或暗地排擠小動作,因此也僥倖逃過了那場覆滅無敵艦隊的人造天災,莫多·黑水與哲提·白山兩位指揮官十分意外地洗刷了自己身上一直揹負著的無能名聲。正所謂沒有高山就看不出平地,它們倆此前對陣羅正道的戰績雖說乏善可陳,相比於接近全軍覆沒的無敵艦隊,此前它們所犯下的那些錯誤似乎也稱不上罪大惡極了。
前日海盜們擊破了河口要塞,闖入到泰雅河的情報輾轉送達地精軍部,地精大佬們大為光火之際,下令火速從各地調遣軍隊截擊。
正在整備艦隊的兩位指揮官被一併打發出來,它們得到的命令是全力以赴殲滅闖入泰雅河的海盜艦隊,用膝蓋想也知道這任務絕不輕鬆,想要推卸責任也是無從下手,除非它們倆準備上軍事法庭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