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難怪海大潮極力的想要鰈進行轉移,以他目前的身體狀態,骨子裡的勇氣沒有喪失,但已經沒有展現出勇氣的能力。
即便是距離比較遠,秦錚還是能清楚聽到鰈粗重的喘息聲,顯然他身上有著不輕的傷勢,看這樣子,這傷勢應該已經摺磨了他很長的時間,即便是活著,也是苟延殘喘,就算不去拼命,如果任由這樣的情況繼續下去,怕是都活不了多長時間了。
在他身邊,除了海大潮之外,是三個年過半百的老人。
難怪海大潮在二十年前,那樣年輕的時候,不但能帶著這麼多兄弟逃出來,還帶著鰈一起來到這裡,看來,應該有這幾個鰈的心腹幫助,靠他一個大小夥子是做不到的。
海大潮恭恭敬敬的跪坐在鰈的身邊,眼神中滿是虔誠的崇拜,輕聲說道:“令主,這就是我和你說的那位兄弟,秦錚……”
“秦錚?”
鰈無神的雙眼打量著秦錚,神情中有些茫然,似乎想到了什麼,但卻沒能回憶起來。
“令主,聞名不如見面。”秦錚抱拳說道。
“聞名不如見面?年輕人,你這是在譏諷我嗎?我這個樣子,是你所聽到的令主嗎?”鰈慘笑著說道。
冰二孃積累的龐大勢力,在他的手上不但沒能發揚光大,反倒徹底被摧毀,他的內心中無比的悲憤和內疚。
冰令主之名在冰二孃的手上鼎盛,成為無數信徒信仰的存在,但在他手上卻沒落,他的存在,他現在的樣子,在他看來,都是對令主之名的褻瀆。
“小兄弟,你真的看懂了水泡上的符文?不需要大潮的引領便能自由出入?”
鰈旁邊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人疑惑道。
秦錚微微一笑,點頭說道:“海大哥的忠誠,我想不用我們提醒,你們應該最清楚,水泡上的符文對於你們來說應該是無比重要,海大哥就算很期待你們聽他的話,選擇撤退,但也不敢用這樣的說辭來哄騙各位吧?”
“外面那符文組合,應該是符文調配之法,而且是冰二孃令主親手創造的符文調配之法,我說得可對?”秦錚繼續說道。
“不是大潮告訴你這些的?”
其他半百老者的眼神看向秦錚變得亮了起來,唯獨鰈還有些狐疑。
秦錚冷聲說道:“我記得,戰家大嫂可要比你乾脆多了,不會如你這樣多疑,懷疑自己最親信的人!”
這個節點的任務不是海大潮,現在看來,就應該在鰈的身上了,所以說,節點中的經驗是不會出錯的,秦錚進入節點便看到了海嬌嬌,從而結識了海大潮,並且改變了海大潮的命運,如今又透過海大潮見到了鰈。
如果自己不出現在這個節點上,歷史原本的走向就應該是海大潮被殺,從而,政海水主他們趁勝追擊,摧毀海大潮水泡中所有的人,到時候,即便是不知道鰈藏身在這裡,但以他目前這樣的情況,也只能自生自滅,用不了多久便會死掉了。
而那些漂泊於深海中,東躲西藏的冰二孃信徒,在深海神明和信徒的追殺之下,也只會越來越少,最終滅絕於深海。
戰家大嫂?
別人對秦錚所說的話沒什麼反應,只是不知道秦錚為什麼會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
但鰈枯乾的身軀猛地一震,無比震驚的看向了秦錚。
冰二孃起勢,發展壯大之後,所有信徒只知道冰二孃,卻是太少有人知道,冰二孃是戰家大嫂了,知道這些的都是那些和他們生活在一起,那些和家人一樣的鄰居們,他們自然不會將冰二孃不想讓別人知道的事情宣揚出來。
即便是他繼承了母親的衣缽,但誰都只知道他是鰈,卻是不知道他的全名叫戰鰈!
“你是……你是……”
鰈在厚厚的藻墊上用力的掙扎著,指著秦錚,手臂顫抖,渾身都跟著顫抖著,瞪大眼睛看向秦錚,無神的眼中,淚水控制不住的流淌出來。
“令主,令主!”
所有人都嚇壞了,不知道秦錚那聽起來莫名其妙的話,怎麼會給鰈造成這樣大的刺激。
“看來戰家大嫂有和你提過我?你想起我是誰了?那你所說,我說的對不對?!當年我曾於暗中見過你,那時候你朝氣蓬勃,雖然年少無知,但卻明白事理,怎麼到了老了,反倒如此固執,不聽別人忠言?!要決一死戰?你這個樣子,能和誰決一死戰?你的敵人會像是你身邊這些心腹這樣敬著你,捧著你嗎?他們會立刻殺掉你,而你便是用你的死亡,徹底葬送了你孃的傳承!”秦錚言辭犀利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