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一直努力自持,但……少年成名,一直以來的輝煌成就,自己難道就真的沒有半點得意?那真是騙鬼的說法。
而且在情感上,現在也處於一團亂麻。
最起碼,現在九劫空間裡還躺著一個烏倩倩。於情於理,於道德於責任,自己都不能拋棄。更何況,在自己的內心,也根本沒有想過拋棄,不捨的拋棄。
下三天,還有一位巾幗帝王,用清白救了自己,默默地為自己孕育了孩子,默默的撫養孩兒長大。
若是那份情也辜負,自己還算是人嗎?
不管是烏倩倩還是鐵補天,都從來沒有想過用她們的一份情來拴住自己,也從未想過用所謂的什麼良心責任,來制約自己。
她們都是在默默的付出。甚至從沒有要求過什麼回報。
但楚陽自己,一旦知道了這些事,卻不能不面對。身為男人,有些責任,是死都要揹負的。
更何況,還有一個紫邪情。
楚陽苦笑起來。
紫邪情跟自己,從沒有什麼情感糾葛,跟她在一起,自己也總是被虐待;似乎從沒翻過身。但,自己卻很享受那種感覺……嗯,當然不是捱揍的感覺,自己也沒有受虐的愛好。
而是跟她在一起,莫名的就感覺有依靠,很安全。這是一種心理上的原因;並不是因為自己弱小,楚陽相信,就算將來有一天,自己的修為超過了紫邪情;這種感覺依然不會改變。
這,或者是一個男人對於女人的‘母性’的一種心理依賴吧。
楚陽說不清楚,但這份感覺什麼時候變成了牽掛,變成了更加說不清道不明的男女之情,楚陽不知道,相信紫邪情自己也是糊塗的。
雖然沒有明說,沒有任何的承諾。
但,紫邪情臨走時候,那一句‘他日雲端若相見,請君江南掃落花’;卻已經明白的表達出來她的心情。
若相見。
紫邪情對將來的相見,正如這三個字:既希望,又不信。
楚陽心亂如麻。
如果現在前世的莫輕舞真的歸來,自己該怎麼跟她說:輕舞,我前世我對不起伱,我辜負了伱,我想要在今生彌補伱,可是我今生不僅愛伱,還愛上了別人?
這句話是何其的無恥啊。
楚陽現在想一想,都感覺到了自己的無恥乃是何等的罪大惡極!
雖然說現在三妻四妾乃是平常事;整個大陸都接受這種觀點;甚至連烏倩倩、鐵補天和莫輕舞,也都認可這種事情。
但楚陽自己依然覺得心裡不是滋味。畢竟,前世雖然辜負了輕舞。但卻心中自始至終,彼此只有彼此。
今生搞成這等局面,弄得都不能放棄,這對於其它人來說或者是皆大歡喜,但對於莫輕舞來說,卻是絕對的不公!
若是前世的輕舞迴歸,只需一句話,就能讓自己徹底的無地自容:楚陽。伱說前世對不起我,今生要補償我,原來伱就是這麼將伱的一顆心割的零零碎碎,給我其中零碎的一塊,來補償我的?
雖然以前世的輕舞的性格和今生的輕舞的脾氣都絕不會說出這句話來,但。就算輕舞不說,難道自己就不想:楚陽,伱說今生要彌補前世的遺憾,要補償伱的愛人,但伱就是這樣彌補的麼?
楚陽黯然長嘆。
一個人的心,真的可以同時全心全意的愛好幾個人嗎?
他萬分渴切的要來到風雷臺;但真到了咫尺之處的時候,卻是呆呆的站了一夜。自己都不知道,這一夜之中,自己都想了一些什麼。
總而言之心中的那一團亂麻。不知道如何才能理得清。
劍靈化作了一團虛幻的影子,現身在蒼茫大雪中,陪著楚陽。良久,都沒有打攪他。他知道楚陽的心情。
此時此刻,任何的安慰,都是那樣的蒼白。
生死之地,死生之地。
豈能沒有感慨?
良久之後,楚陽長長的撥出來一口氣,才發現。自己的整個下半身。已經埋在了大雪之中。他低頭看了看,喃喃的道:“這雪。下的真大,不知道輕舞的心,會不會寒?”
劍靈沉默著說道:“縱然寒,也能暖。”
楚陽點點頭,輕輕吐氣:“但願,我可以為她暖。”
點點頭,將這一分心思壓在心底,道:“走吧。我們去風雷臺。”
劍靈發出來一聲不知道是什麼意義的笑,飄身跟在楚陽後面。兩道影子在山崖上飄飄飛起,向著對面的山頭,凌空虛度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