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曲,只是單純的表達一種情緒,就落了下乘”楚陽微笑著,搬出來了前世莫輕舞的理論。
莫輕舞從不輕舞,也從不輕歌;但,她的音律,卻不遜於當世任何人恰恰相反的是,因為莫輕舞的一生遭遇太過曲折,也太過悲涼,所以莫輕舞對人生的感悟,反而格外深。
所以對音律的體悟,也是格外的人性化。
而這個理論,就是前世莫輕舞思索了好久,才突然頓悟出來的。小麓姑娘雖然身為琴絕,但畢竟年輕,那裡經受過莫輕舞的苦難?
“一曲音樂,不應該是表達一種情感,而是在用一種另類的方式,來講述一個故事而隨著你的彈奏,讓聽眾來感受這個故事之中的喜怒哀樂,悲歡離合。”
楚陽靜靜的道:“你不必開口說什麼,也不必為這個故事做任何的介紹,但你卻能夠讓任何一個聽到這首曲子的人,明白在曲子的哪一個部分,相遇了,離別了,悲傷了,憤怒了,死亡了……”
“而讓聽過的人,能夠憑著自己的理解,說出這整個的故事”小麓姑娘正襟危坐,神色嚴肅,在默默地思考著楚陽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這種神態,這種恭敬,唯有在面對自己的師傅、真正的琴絕的時候出現過。
但此刻,小麓姑娘覺得,面前這一位似乎比自己還小的楚御座,值得自己這樣對待他所說的這些話,咋一聽似乎是匪夷所思,但細細一想,卻覺得奧妙無窮。但若是想要達到他所說的這種境界,卻不知道自己還要付出多少的努力?
“但各自都有各自的心,人心是不同的,我又如何能夠讓他們說出來的,就是我想要表達的那個故事呢?”
“當然是不同的。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經歷,不同的心境一個故事,讓一個人來寫,或者是勵志;但換一個人來寫,或者就是成長;再換一人,就成了輕鬆幽默,然後再換,或者就成了王朝興衰……”
楚陽輕輕地道:“或者有人寫出來,味同嚼蠟;或者有人寫出來,讓人掩卷沉思;或者有人能寫的波瀾壯闊,也有人能寫的纏綿悱惻……”
“但你要記住,世間事,萬變不離其宗”楚陽淡淡地道:“一個故事,就算是換一萬個人來寫,但其根本……卻依然就是那個故事而不會有任何改變”“我想……我明白了一些。”
小麓姑娘沉思著,微微點頭。
“音樂到了極致,便可操控一個人的喜怒哀樂你想讓人哭的時候,他就要哭你想讓人笑的時候,他也會不由自主的露出會心的笑容;變化萬端,全在於你一心”“而你,現在雖然號稱琴絕,但現在距離這個地步,應該……”
楚陽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還有一段遙不可及的距離”“是”小麓姑娘恭恭敬敬的為楚陽斟滿了茶:“還請楚大哥多多賜教。”
嗯,稱呼從楚御座到楚大哥,這是一個極大的轉變,也是一個根本態度的改變這代表著,這位琴絕,已經有些折服。
“不客氣,我也希望,我能夠在一個天賦超然的琴手登往巔峰的道路上,留下一筆我的痕跡。”
楚陽坦然道:“要知道,這也是我的無上榮耀”小麓姑娘抿著嘴輕笑起來:“楚大哥可真會說話,明明知道是恭維我,卻還是讓小妹飄飄然了起來。”
楚陽呵呵一笑,若有所思的道:“難道……你現在還需要恭維麼?”
兩人對望一眼,都是會意的笑了起來。
“楚大哥在這音律上,哪一方面比較擅長?”
小麓姑娘笑眯眯的道:“小妹有沒有這個福氣,聽楚大哥彈奏一曲?”
楚陽頓時狼狽了起來,抹著鼻子苦笑道:“啊麓你這可就是戳到我的疼處了,讓大哥我無地自容啊。我就是一個紙上談兵的人,動動嘴還可以,要是讓我上場……咳咳,你就該心疼你的琴了……”
“咯咯……”
小麓姑娘嬌笑起來。楚陽這句話,打蛇順杆上的認了個妹妹,而且,用一種無奈的口氣說出‘啊麓’這種很親近的人才能稱呼的暱稱,在無形之中,就進一步拉近了兩人的距離。
而且,非但不會讓小麓姑娘覺得反感,相反,配合著他無奈和尷尬的臉色,反倒覺得可愛和親切。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為難楚陽哥哥了。”
小麓姑娘俏皮的翻了個白眼,笑眯眯的道。
一聽到‘楚陽哥哥’這四個字,楚陽突然就想起了莫輕舞,想起莫輕舞甜甜膩膩的叫自己‘楚陽哥哥’的樣子,忍不住嘴角露出一個寵溺溫馨的笑意,充滿感情的道:“真是乖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