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望向蘭帕德,眼神裡多了一絲惋惜,彷彿,在感嘆又一個天材刀客要死在他的劍下了。
“黑風寨人,從不畏死。況且,與你這樣的高手過招,死而無憾!”
蘭帕德第四臂已經反向拔出第四刀,第四刀則更比第三刀短上寸許,一寸短、一寸險,這意味著他的第四刀攻擊會更加悍厲毒辣,並且無血不歸。
“是個漢子。”
瓦西里點頭說道,望向蘭帕德的眼神裡已經帶上一絲惺惺相惜的尊重來。
“戰!”
蘭帕德一聲狂吼,四刀齊出,上面兩刀再次發生變化,刀勢纏綿無比,彷彿在面前鋪下了一張細密無比的銀色絲網,刀勢越疾,絲網越密,綿久、沉滯、緩重,令人歎為觀止。
而下面第三臂的刀則突然加力,舞成了一團銀光,虛實變幻之間,如一團顫顫欲爆裂的冰晶,在陽光的照耀下,有一種妖異的美麗。
第四臂的刀,嗯?第四臂手中,好像並沒有刀。哦不,第四臂握著刀,非但是反向握刀,反而是藏刀隱腕,三刀齊出間,第四刀便如一條伏在暗中隨時電噬而出的毒蛇,卻不知道,它什麼時候躥出來。或許,它飛躥而出的時候,就是崩血斷喉的時候。
蘭帕德瘋狂向前舞刀而去,刀勢之強猛,甚至讓久未動身的瓦西里也不禁退了一步。蘭帕德見狀心中狂喜,眼看已經逼近了瓦西里身前兩步之遙,第四臂已經堪堪能夠得到瓦西里,怒吼一聲,上下三臂齊動,刀勢再次一變,如水銀洩地,無孔不入,而這一切不過都是掩護。遍灑而去的刀光中,第四臂已經出動,腕間深藏的短刀就隱沒在那耀眼生花的刀光中,以一個隱蔽至極的動作,向著瓦西里的喉嚨輕割而去。
“不錯,綿刀式,讓我無隙可入;亂刀式,讓我不得不退;藏刀式,必殺一擊。可是,你終究還差了一線。”
瓦西里淡淡的聲音在如雪的刀光中響起,隨後,便看見猛然間退後的瓦西里突然間手一抖,劍鞘竟然脫鞘而飛,如強弓射出的利箭,帶起滿天呼嘯的風雷聲,挾裹著銀色如冰霜的鬥氣,向著蘭帕德刀幕直飛過去。
蘭帕德猝不及防下倒沒想到這一招,登時吃一驚,不過他臨危不亂,上面兩刀齊出,“啪”的一聲輕響,已經架飛了劍鞘,左臂第三刀橫抹瓦西腰間,而已經露了形跡的第四刀堪堪割到了瓦西里的咽喉。
忽然間,他就感覺眼前強光一閃,只覺得瓦西里出鞘的長劍豎了起來,劍柄向下輕輕一磕,奇準無比地擊打在刀刃平面無鋒處,已經鑿開了他的第三刀,而劍勢上撩,似乎是要點向他必殺的第四刀。
只要是人,就有一個本能的反應,那就是,如果自己正向目標物使勁推去的時候目標物突然間迎了上來,這時候就會自覺不自覺地稍加一把力。
現在的蘭帕德就是出於這種本能的反應,眼看著對方的劍光已經指向自己的短刀,於是第四刀就禁不住稍稍加了把力氣,而心裡也產生連自己都想不到的微妙變化,那就是由割斷瓦西里的喉嚨改為力爭避開他點向自己第四刀的那一劍。
出手的力度突然間改變與目標的變化,這也直接導致了短刀飛割的角度發生了最細微的變化,可是最細微的變化,卻是影響整個戰局的關鍵。
有一句話說得精僻至極,那就是,細節決定成敗,沒錯,用在這裡是恰如其份了。
“糟了!”
遠處看臺上的荊風臉色驟變,猛地站了起來。他是什麼眼光?一眼就看出來,蘭帕德完了。
諸多的原因導致了蘭帕德出手稍失方寸,而瓦西里站在原地卻連移動一下都沒移動,就輕鬆地看著那把短刀幾乎是貼著自己的脖子掠了過去,蘭帕德招式用老,身法也隨之出現了短暫的一滯,隨後,瓦西里出劍了!
一劍輕飄飄地刺出,劍出血崩,“噗”!長劍透胸而過!
“你輸了!”
瓦西里淡淡地說道,雖然贏了比賽,不知為什麼,他看上去卻有些惘然。或許,站在高峰處的高手總是在寂寞中無奈吧?
“是的,我,輸了!”
蘭帕德看著對手沾滿了自己鮮血的長劍一寸寸從胸中拔了出來,慘笑說道。
長劍拔出,鮮血飛飆,蘭帕德搖搖欲墜。
“蘭帕德……”
荊風那邊看臺上的一群黑風猛男們轟隆隆全都站了起來,齊聲痛吼,那是他們的兄弟,他們生死與共、浴血經年、一個槽子裡吃飯的兄弟,而今,就眼睜睜地即將倒在這片黃沙鬥場之上。
如果不是拉德里維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