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維埃裡輕輕低下頭去,垂下了眼簾,那長長的睫毛顫抖得讓人有些心疼。被命運揉碎的美麗是一種至死的哀怨與憂傷,荊風也不禁在這一刻心情沉重起來。
“呃,這個,你好像誤會了,我是真心稱讚你的。如果不是那個魔獸與人類結合先天的該死缺陷,你一定是個傾倒眾生的大美人的。呃,不,現在也是……不是,其實我是想說……這個,他媽,我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荊風撓著腦袋語無倫次地說道,越描反倒越黑,到最後連自己在說什麼都不知道了。
“好了,別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了,這沒有必要。我現在只是很好奇,你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為什麼會在愛裡克斯那樣的地方生存下來。”
維埃裡幽幽地嘆了口氣,岔開話題。
原本是敵人的兩個人,卻在不知不覺中拉近了距離,反而坐在這裡嘮起了家常,倒忘記了現在兩個人站在相互敵對的角度首先應該表達一下對彼此的憎恨與不屑向對方投去鄙視的目光,其次再探討一下俘虜與俘虜之後的實質性問題。
“其實,從根本上來講,我倒也是一個異類,咱們的命運其實差不多。”
荊風聳了聳肩膀,開始從自己的經歷講起。大概被維埃裡是個異類的現實刺激了一下,荊風也對維埃裡產生了一種親近感,如他所說,其實他也是一個異類,只不過,他比維埃裡另類得更畸形,更徹底罷了。所以,他現在面對著維埃裡,也有一種想傾吐些什麼的慾望。
於是,荊風從自己的出身講起,講到了自己是如何來到了愛裡克斯,又講到自己如何來到這紅塵中尋找自己的父母,講到格爾瑪大荒原上笑嘯蒼穹,當然,其中隱去了許多不該講的東西,這一點荊老闆還是有分寸的,只是揀一些自己認為別人可知道可不知道的東西來說。
不過,就算是這樣,荊風的命運也讓維埃裡大吃一驚,再加上荊老闆還算不錯的口才,聽得她心馳神往,講到關鍵處,不知不覺一顆心兒也隨著荊風的講述起伏跌宕,像處在浪濤中一般。
講到結尾時,兩個人渾然不覺,天已經完全黑了。最後還是維埃裡發現黑暗之中孤男寡女也沒個光亮好些有些不妥,於是臉紅紅地弄出了一個小小的懸浮火球照亮了兩個人身處的空間。
火光明滅間,晦暗了維埃裡臉上的缺陷,讓她看起來是不再那樣詭異,相反,卻多了一層說不出的陰柔與美麗來。
“喏,這就是我的經歷了,說起來,我比起你來只會更悲慘,活著更沒勁,不過,我還是活得很滋潤。嘿嘿,沒辦法,我這人天生就是個樂天派。”
荊風聳聳肩膀笑道,一切都無所謂。是的,無所謂,生命就應該這樣,如激盪的大河,滔滔不休,險灘、高山、懸崖,一掠而過,快意人生中才能感受到快樂與幸福,否則,如一脈靜靜死水一般,又有什麼意思了?
“真是沒想到,你的生命,倒也是這般的,嗯,多姿多彩!”
維埃裡想了半天,也只能用這個詞兒來形容荊風一生中的經歷了,或許,也只有這樣的詞兒才能配得上荊風這樣的生命歷程。
“呵呵,我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了,雖然咱們是敵人,可是現在我卻感覺到咱們像是朋友。既然已經拉近了距離成為了朋友,我覺得,你也甭掖著藏著的了,把你的經歷也說一說吧,我會是一個好聽眾的。”
荊風笑著說道。
“呸,誰跟你是朋友了。其實,我的經歷也沒什麼啦,如果你要聽,我也不妨說說,算做是我聽過你的經歷後的一個交換吧。”
維埃裡的臉紅了一下,啐了一口說道。不過,無形中心中也對荊風泛起了一種親切感。很難說,這種微妙的變化倒底喻示著什麼。反正,原本她就是迫於任務才來保護馬丁路德並殺死荊風,對荊風沒有什麼特殊的敵意,只不過是一個任務的目標罷了,現在,所有的隔閡都已經不復存在,人家還這樣敞開心扉地說話,如果自己不說些什麼,反倒是自己有些小氣了。
只是,她卻沒注意到,昏暗的火光中,荊風在遠處偷偷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容。
早就說過,荊風愛才,更愛這種強大的特殊人才,對天發誓,他可絕不是因為開始看中了維埃裡露在外面的半邊美麗的臉蛋才向人家敞開心扉的,他可沒那麼花痴,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目的的,只不過是想跟這位魔武雙修的頂級強者拉近關係,即使兩個人不能成為朋友,也不一定非要搞到成為敵人吧?就算避免不了要成為敵人,他也希望能保持一種很曖昧的敵對關係,那才行。否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