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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一濃須寬額的將軍站起身來,粗著嗓子問道:“聽說韓將軍原本為陳王效命,不知何時投效我趙國公子,吾輩怎不知道?”
韓淮楚潛入宮中打探訊息時聽過那聲音,知道他便是打死右丞相邵騷的司馬卬,乃笑道:“韓某經師兄李左車引薦,早已效命於公子歇麾下。前番便是因入城打探訊息,身份暴露不慎被擒。”
果如韓淮楚所料,這幫人此時關心的不是他倆身份,而是能不能守住這邯鄲城,便在這問題上沒有再與他糾纏。
就有老態龍鍾的太史馮簡慢悠悠說道:“公子歇若能入主城中為王,故吾等之願。然他軍馬在五百里之外,遠水救不了近火。而燕師近在城郊,兵力十倍於吾。韓將軍此來,可有把握守住城池?”
韓淮楚立起身,握緊拳語氣堅決道:“諸位放心,韓某到此,定會確保此城不失。”
司馬卬打個哈哈道:“說大話誰不會?可你知道此城有多少兵馬?守備如何?”
韓淮楚拱手道:“此正是韓某欲想知道的。所謂知己知彼,請司馬將軍不吝賜告。”
司馬卬清了清嗓子,說道:“武王在時,原有衛戍部隊一萬。後李良作亂,一番廝殺,死傷了不少。前日裡與陳餘軍交戰,又折損了不少。我手中軍馬到昨日時,只有不到七千人。聽到燕軍壓境,離營逃亡的將卒不在少數,城中實剩不足五千人馬,扣去那老弱病殘之人,真正能揮戈作戰的只有三千人左右。以三千對抗五萬,這仗還怎麼打?”
韓淮楚聞言倒吸一口涼氣。想不到城中情況,比自己想象的還要糟糕。
要說邯鄲城高牆厚難以攻破,只是相對而言。戰國史上,這邯鄲被圍共有兩次。
一次便是由他縱橫家兩位前輩精英導演。公元前353年,魏國大將龐涓進攻趙國,圍住趙都邯鄲,以舉國兵力,尚且守不住魏軍的進攻,結果邯鄲破,趙國險些亡國。幸而孫臏用圍魏救趙之計,於桂陵大敗龐涓,邯鄲又歸了趙國。
另一次便是在殺人狂武安君白起坑殺趙卒四十萬人之後。長平之戰後秦國大將王齕挾勢一路打到邯鄲,趙國以舉國之力堅守都城。而長平會戰後,趙國固然是國力大衰,秦國也元氣大傷,攻邯鄲不下。後信陵君竊符救趙,大敗秦軍,解了邯鄲之圍。
這兩次邯鄲城守軍比起今日,何止十倍。而第一次也沒將城池守下來,第二次也岌岌可危,只差一口氣便要亡國。今日燕軍有備而來,必帶有攻城器械,又兵力鼎盛,士氣如虹,如何能擋住燕軍的猛烈進攻?
雖說自己是個穿人,早知道結果。但打戰不是憑知道結果便可獲勝,還是要靠將士們浴血拼命。這邯鄲城幾乎成為空城,自己縱有萬般韜略,沒兵沒將,總不能作無米之炊吧。
韓淮楚沉思一陣,問道:“不知城中守戰器械如何?”
司馬卬道:“城中守戰器械輕巧的俱被那李良帶走,只剩一些笨拙之物。”
韓淮楚便問是何物,司馬卬道答道:“吾軍只有兩部投石機,滾木礌石倒是不少,另外還有兩隻防鼠擋。”
韓淮楚熟讀兵書,又在吳廣軍中歷練一陣,熟悉諸般戰械,這防鼠擋卻未聽說。便問:“何謂防鼠擋?”
只聽虞芷雅撲哧一笑,說道:“這是我墨家新研製的守城戰具,想不到傳到這趙國來了。這防鼠擋實是一張大網,用天麻絲織成,極韌。網上掛滿鉤刺,均淬了毒,若敵軍爬上城牆,兜頭一罩,鋪天蓋地,管你有多高的武功,被那毒蟄中定會一名嗚呼。我們將敵軍比作老鼠,故以防鼠擋名之。”
虞芷雅侃侃而談,如數家珍,這等慘厲的殺伐屠戮之事,在她口中彷彿是說一個平淡的故事。只是這故事在這貌如天仙的美人口中道出,卻令眾人心中別有一番滋味。
席上一時鴉雀無聲,眾人的目光齊盯了過來。眾大臣識得虞芷雅的不在少數,此時聽她一席話,方憶起她除那小皇帝姬風的未來皇后之外,還有一個身份,那便是統率天下數千名弟子的墨家鉅子。
司馬卬走了過來,神態極為恭敬,說道:“差點忘了,姑娘乃是墨家鉅子。失敬,失敬。吾有一事不明,想向你請教,不知鉅子姑娘可否指點一二?”
虞芷雅聽他那聲“鉅子姑娘”叫得怪怪的,微微蹙眉道:“但吾所知,定會相告。不知司馬將軍有何疑惑?”
司馬卬說道:“兵器庫中藏有一巨型管狀之物,無人知曉它的來歷用途,不知鉅子姑娘可知?”虞芷雅便問那管狀之物的樣貌。聽司馬卬說完,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