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那八幅合成的琉璃大屏風後,望著白玉砌成的一方澡池,瞠目道:“這是什麼?”郭禮諛笑道:“武王在位時,每日睡前會招來兩位愛妃,與她們鴛鴦戲水,然後裸裎相攜,作那襄王之夢,快活勝過神仙。”
趙歇想象著武臣的床幃之事,心道這廝可真會享受。
只聽郭禮說道:“大王要不要招來美人一二,試上一試,保證大王爽到天上去了。”趙歇楞道:“可這是大白天啊,寡人怎好白日宣淫?”郭禮笑道:“大王乃一國之君,何怕別人說短道長。若想一試,小人派人來倒溫水。”
趙歇正欲說好,又將話止住,嘆氣道:“可惜有這玉池,卻無神女來會,還是罷了。”
郭禮詫異道:“聽說武王的那些絕色妃嬪,都被大王得了去,大王對她們非常寵愛,怎說沒神女相會?”
若在以往,趙歇早就招來那些佳麗,享受一下這帝王生活。可今日他見到了虞芷雅那曠世殊色,哪裡還對那些趙宮嬌娃提得起興致。便頹然搖了搖頭,嘆氣道:“那些庸脂俗粉,不堪侍奉。”
郭禮先是驚詫,後腦筋一動,“難道他也像那小皇帝姬風,看中了那未來皇后?且探他一下口風。”便道:“這城中有一位神女,大王可曾聽說過?”
趙歇道:“可惜她傾心於韓信,為之奈何?”
郭禮也聽說過虞芷雅與韓信的關係,便緘口不語。
趙歇見他不說話,心中卻癢得很,一心想找個人排遣一下鬱悶的心情。便道:“你怎麼不說了?”
郭禮心忖,“這大王看中了臣子的愛侶,叫我怎麼說,難道慫恿他君奪臣妻?這我可參謀不上。”眼珠一轉,說道:“大王既然對俗女不感興趣,可想試試男嬖?”
趙歇一怔:“男嬖,這個我怎能試?”郭禮笑道:“這趙宮小人呆得久了,哪位君王不好這一口。孝成王在位時,便經常與鉅鹿侯趙穆歡好。”
這事趙歇年輕時也曾聽說過,只是不敢相信。此時由這宮中的四朝元老說起,那還有假。不由動了心,想試試男嬖是什麼滋味。
郭禮在宮中侍奉人慣了,早已成為人精。察言觀色,便知道趙歇動了心。便道:“這邯鄲城中,來了一個優伶,與之歡好,須禮金百金。聽說那些公卿大夫還爭相延請入府,趨之若鶩。”趙歇便問:“那優伶有什麼好處?”
郭禮淫淫一笑,說道:“那優伶渾身白得像一團雪,眉清目秀,這還沒什麼稀奇。稀奇的是他那口後庭,聽說是極品後庭。”
趙歇眼珠睜得老大:“極品後庭?”郭禮便解釋道:“聽說那優伶每日用豬脂摻了杏仁兒提煉的精油清洗潤滑了一番。一口雛菊香噴噴、柔膩膩,如金針刺蕊,吐豔含芳。叫人愛不釋口,試過後回味無窮。堪稱後庭中的極品。”
(這幫吃飽撐的,玩女人玩膩了,要換換花樣玩男人。)
趙歇吞了吞口水,說道:“召他進宮來,讓寡人看看。”
不多時,一位俊俏後生召進宮來。只見他臉如瑞雪,杏眼桃腮,眼梢流露出風流。穿著對襟袖子紮腳褲,腰繫一條白綢汗巾,舉止輕盈,彷彿風都吹得倒。渾身散發出一股馥郁的香味,那香品質一流,想必是那幫公卿大夫所送,不是什麼偽劣商品。
趙歇一見,便覺歡喜,問道:“小哥,你是哪裡人氏,叫什麼名字?”
那優伶輕輕脆脆答道:“回稟大王,小人乃淮陰人氏,本名叫宋千,藝名叫花解語。”
趙歇讚道:“果然比花解語,好藝名。”忽然想到什麼,又問:“你說你是哪裡人氏?”那宋千答道:“小人乃淮陰人氏。”
趙歇便道:“那韓信韓將軍聽說也是淮陰人氏,你可認識?”宋千道:“小人雖不認識韓將軍,倒聽說過韓信這個名字。”趙歇問道:“你是如何聽說的。”
宋千道:“這在淮陰城中有不少人知道,已是一樁笑柄。”那趙歇一聽與韓信有關,便趕緊追問是何笑柄。
宋千便不慌不忙,講出那家喻戶曉的“胯下之辱”這個故事。
郭禮聽完哈哈大笑:“那韓信文韜武略,原來竟是一個鑽人家褲襠的跨夫!想不到!想不到!”
趙歇卻眼中一亮,“那韓信居然有這樁糗事,乃是一個跨夫。那美人若知,會有什麼感想?”
他忽然像吃了人參一般精神大振,手一揮,說道:“你下去吧?”
那優伶宋千卻委委屈屈道:“可是小人生得粗陋,大王看不上小人?”趙歇不耐道:“郭禮,給他一百金,打發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