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心中懊惱,“如真是這樣,他可太傻了。幸而姬風不在,否則他哪有命在?”
虞芷雅遂輕蔑一笑:“刺客?陛下武功蓋世,誰能傷得了他?現下他不在,那刺客想要刺殺誰?”
侍衛首領支支吾吾道:“或許是我們眼花看錯了。”
虞芷雅道:“既是這樣,你們便不要尋找了。”
那虞芷雅是未來皇后。她既這麼說,侍衛首領只好表面應承,答道:“是。”令眾人不再尋找。
這只是用來應付這位未來國母的。而暗中的搜尋,卻一直未停。
韓淮楚伏在花叢中,心中一動,“芷雅這般吩咐侍衛,莫非是欲為自己解圍?”
那虞芷雅輕輕嘆息一句,又姍姍離去了。
眾侍衛又按常巡邏,走到開處。四周一片寂靜,已無半個人影。
韓淮楚將身一挺,出了花叢,徑向方才虞芷雅離去的方向尋去。
※※※
一座幽雅的小院裡,花葉扶疏,秀石聳峙。
在小院的入口,乃是一拱形月門。門上刻了兩個小隸大字——逸園。
門內靜悄悄無聲無息,竟連宮女也未見一人。
走過月門,是一道迂迴長廊,梨花夾道,鬱芬滿徑,一行白色鵝卵石蜿蜒而伸,溫瑩如玉。被正午的豔陽一照,反射出熠熠奪目的光芒,好似那銀漢中的群星,璀璨耀眼。
一間紫藤綴滿的窗欞內,透映出一個玲瓏剔透的倩影。一位曠世佳人,手託香腮,背窗而立。姱容修態,灼若芙蕖。
韓淮楚凝望著虞芷雅的背影,心中油然想起一句:絕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
此時此刻,似乎只有這一句,才能形容他深深傾慕的心情。
“這等佳人,可說是絕世而獨立。縱是傾城傾國,佳人亦難再得。但不知哪位男兒有幸,能攬得這佳人入懷,成為她的終生夫婿。
是自己麼?可這佳人現在是大周未來的國母。按史書上讀到的,卻將是西楚霸王的寵姬。按理說自己早該望而卻步,黯然退去,可她偏偏與自己萌生了一段刻骨銘心的感情。”
真是剪不斷,理還亂。韓淮楚也不知道自己與她的情感糾纏到底會走向何處,會有怎樣一個結果。
韓淮楚默默凝望,久久不語。
只聽窗內一聲嘆息,虞芷雅幽幽道:“你到底還是回來了。”
韓淮楚聽得一愣,“心想小生又未走,怎說得上回來。”隨即醒悟,原來芷雅一直以為姬風已放了自己,卻不知他出爾反爾,又把自己抓了回來,芷雅一直矇在鼓裡。
他心中忽起一念,“且先不揭露那魔君的真面目,試一試芷雅到底有沒有變心。”
於是他“嗯”了一聲,說道:“你獨自一人留在宮中,我放心不下,特來看你。”
兩扇朱門“吱”的一聲開啟,韓淮楚心中的佳人出現在他面前。卻聽虞芷雅蹙著蛾眉,措辭嚴厲責備道:“你為什麼這麼傻?我好不容易求得姬風陛下放你走,你為何還要回來?”
韓淮楚“嗤”了一下,酸溜溜道:“姬風陛下!叫得好親熱。芷雅,你是不是忘了我們過去說過的話?是不是移情別戀,喜歡上了那個所謂的周朝天子,甘心做他的皇后了?”
虞芷雅長嘆道:“我們之間的事,已成過去。天意弄人,如今我已答應做他的皇后,就要一心對他。”
“芷雅果然已經變心!”韓淮楚心中大震,憤懣道:“你喜歡他什麼?”
虞芷雅看韓淮楚這樣子,知他難受。心想索性讓他死了這個心,省得日後再到這宮裡來。遂道:“姬風陛下乃皇室貴胄,身份高貴。又是仙道弟子,師從名門。他武功蓋世,人也長得英俊。”她頓了一頓,又道:“最重要的,是他能實現芷雅的理想,讓這世間還復太平。”
韓淮楚再也忍受不住,放聲大笑道:“他要讓這世間還復太平?哈哈哈哈!”
虞芷雅奇問:“韓公子,芷雅說得不對嗎?你為何發笑?”
韓淮楚冷笑道:“你可知你的姬風陛下,究竟是什麼人?”
“他是東周公姬傑之子,天池真人赤松子的徒弟,有什麼不對嗎?”虞芷雅道。
韓淮楚高聲道:“你可知他已成魔,將成為讓這世界陷入無邊浩劫的魔帝?”
虞芷雅聽得奇怪,心想那姬風瞧上去正常得很,韓信怎說他是魔,要讓這世界陷入浩劫?莫非他心中妒忌,信口雌黃?乃道:“公子之言,太聳人聽聞了吧?你可有什麼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