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沂水中與那韓信決一雌雄,看他能不能阻擋我秦國水師前進的步伐。”
河床變窄,進入一個峽谷,兩岸間距僅只百步。這沂水中的一處險峻之地——百步峽到了。
英布一聲令下,秦軍艦船變陣,三艘一排的艦隊改為兩艘一排,依次而過。
忽然兩岸山脊之上,出現了身著紅色戰服的楚兵!
那楚兵皆張弓搭箭,箭頭帶火,在山脊上列成一字長蛇陣,居高臨下向秦軍艦隊射來。
“颼颼颼”,漫天的箭雨從天而降。隨即只聽“哚哚”之聲不絕於耳,卻是那火箭釘在船板船艙之上。
這火箭上綁了油囊,一中即裂作一片,火苗竄起老高,瞬時大火熊熊,有一半艦船著火。
對於這種襲擾,英布早有預料,要不然他還不配做手提兩萬大軍的秦國先鋒。他一聲令下:“盾手向前,抵擋來箭。弩手在後,射殺敵兵。其餘人等,一起滅火!”
秦軍盾手整齊劃一,張開弧形櫓盾,趨於前方。後排弩手用那威震諸侯的硬弓強弩,回敬敢來襲擾的楚兵。而其餘兵將,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毛毯、黃砂,蓋滅那已經燃起的火苗。
那些一米半寬的櫓盾將艦船兩舷遮得嚴嚴實實,果然將大部分楚兵的飛箭擋住。除了偶爾有一兩枝穿過盾陣落在船艙頂上,其餘悉數落於沂水之中。而那燃起的火苗,也很快被撲滅。秦軍的強弩,也暫時壓制住楚軍的弩手,不時有楚兵中箭,從山脊上墜入谷底,便摔個血肉模糊。淒厲的慘叫,令人陣陣心悸。
英布的佈置也是中規中矩,可惜那楚軍射來的是火箭。箭上綁縛的油囊落於沂水,並不下沉,化為黑稠稠火油一片,圍著那百艘秦艦燃燒起來。“噼啪噼啪”,船舷板就此著火。
楚軍當然不會就此罷手,躲在山石之後躲御秦軍的強弩,並隨著秦軍戰艦的前進,不停地在山道中移動,窮追不捨。雖然收效甚微,但他們看來並不想放棄。
這火油原是秦軍採自咸陽城外的淆水,後秦嘉攻取郯城奪了秦軍府庫,火油便為其所得。劉邦突襲郯城,這火油又為楚軍所獲。對於漂浮在水中的火油,看著船隻紛紛著火,英布也沒招,只有不住下令催促槳手加力,快速離開這險惡之地。到了前方河面開闊,便脫開了楚軍弩手的射程,到時再滅火不遲。
楚軍的圍追不捨,終於起到了成效。有兩艘艨衝戰艦,三艘鬥艦船舷板火勢增大,火苗燒到了甲板不得撲滅,還有繼續蔓延之勢。這麼下去,在船上的秦軍只有棄船。便見秦兵紛紛跳水,去攀援在附近的戰艦逃生。
時在初春,北國的水溫冰涼徹骨。一跳入水中,整個人都似乎要凍僵。好在英布對此戰下了不少功夫,那秦軍皆穿著厚厚的棉襖,落水後不會立馬凍死。動作快的爬到己方的戰船逃得性命,動作慢的便被楚軍漫天的飛箭射死,魂魄長留在這異國他鄉的沂水中。
望著漂浮在水中的秦軍屍體,英布並不心痛。戰場中殺人如麻的他,死百把個士兵還不能讓他動心。他只是可惜這五艘戰艦。在這亂世,人命如同草芥,而這戰艦價值昂貴,一艘便抵得過幾百名奴隸了。
“大戰還沒開場,那韓信的真正手段還沒拿將出來,就折損了五艘戰船,焉知那韓信還有什麼厲害招數?世人傳言,那韓信有經天緯地之才。他知道我軍意圖,定不會坐以待斃。自己這些戰船到底能不能突破楚軍的防線,直取郯城?”
英布本來信心滿滿,此時心中不由產生了一絲動搖。
“颼”的一聲,一枝火箭飛來,正中樓船上那面“英”字大旗。那旗瞬時著火,燒得噼啪直響,眼看是不能要了。
“未戰折旗,是否昭示今日此戰不吉?”英布那彎彎的眉頭一皺。
峽谷中沂水水流湍急,更兼秦軍槳手奮力划水,那艘艘的戰艦如離弦之箭,飛快透過這險惡之地。一出峽谷,便豁然開朗。這水面開闊足有三百步,船在江心,那楚軍弩手縱有百步穿楊之能,也是射不到船上了。
那襲擾的楚軍統領項佗見難以奏功,呼哨一聲,帶著人馬消失在山林之中。轉瞬之間,再不見一個人影。
英布神色稍緩,令船隊停止前進。下令垂下軟梯,派人下梯以毛毯撲打船舷板上兀自燃燒的火苗。秦軍七手八腳,很快將火勢撲滅。檢點戰船,受傷大多尚輕,未傷及龍骨。等這一戰之後,稍作修理,便可復戰前舊觀。只有兩艘鬥艦船板裂開,眼見是不能繼續前行了。
那兩艘鬥艦便劃到其餘戰艦,士兵棄船轉移他艦。收容了其他船隻士兵的戰艦,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