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皇身前日理萬機,死後該在陰間享享福了,獻上美女一群,略表皇兒孝心。
那日尉僚也是直性,只插了一句嘴,說先皇死得蹊蹺,便遭來丞相李斯的斥責。當時也沒敢說第二句話。
今日在皇宮中,又被趙高訓斥了一頓。
他終於回過味來,原來趙高並不是怪自己護駕不力,而是怪自己多嘴,沒有證據胡亂猜測。
天知道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眾人都被據說是世外高人赤松子的徒弟一陣笛音攝迷心智,沒有一個人目擊到始皇到底是怎麼死的。待清醒過來,始皇已駕薨。
他不由對那臭小子,自稱是妙虛宮宮主的英布大生悶氣。
本來看他武功高強,安排他做始皇的貼身護衛,就是為了防止有人行刺。但這小子竟然不知去向。依拐魔他們的說法,這小子定是保護始皇不利,畏罪逃跑了。這也難怪,護駕不力,那隨身的侍衛統統會被拖去皇陵殉葬,誰還這麼傻冒留在場中等著送死。
唯一感到欣慰的是,胡亥、李斯、趙高等人並沒有追究自己這護駕總負責人的責任,依然讓自己在國尉這位置上坐著,掌管隱武軍團。
就在他大生悶氣之時,門衛來報:御前都統領,妙虛宮宮主英布求見。
尉僚霍地立起身來,心想我正要找你,你這小子居然還敢找上門來,喚道:“讓他進來!”
瘦小的英布走進府中,臉上笑嘻嘻,好似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尉僚喝道:“英布,你可知罪?”英布是一臉茫然的樣子,問道:“我有什麼罪呀?”
尉僚一拍桌案,怒道:“你身為始皇的貼身護衛,卻讓始皇被人殺害,還敢說無罪?”
英布小眼睛一瞪:“誰說始皇是被人殺害的,我看見榜文上明明寫的是暴病駕薨,這才回來的。”
尉僚冷笑道:“榜文不過是愚弄那些天知之徒罷了。咱們隱武軍團的弟兄,招子都是雪亮的,可騙不過咱們。那始皇是被人一掌拍在後心,心脈震斷而死的。”
原來英布也不知道始皇的真正死因。他被姬風的一管長笛神威赫住,當時只顧著保命,便棄羸政而去。
待到過了兩日,英布一打聽,得知始皇東巡大軍正返回咸陽。他心中一樂,“原來姬風沒把那皇帝殺死。”
對他來說,似乎一切都像從前一樣,天還是那麼藍,風還是那麼清,俺還是可以回去當俺的御前都統領了。
於是英布回到咸陽城,再看街頭,已張貼出始皇駕薨,胡亥繼位的榜文。
英布看那榜文上寫著始皇乃是暴病而亡,心想皇帝的死和俺沒任何關係。遂尋到國尉府向尉僚報到。
誰知尉僚一口咬定始皇是被人掌擊而死,要來追究自己責任。要是這樣,自己豈不是罪不可赦?
項少龍叫他小滑頭,也不是白叫的。英布怔了一怔,隨即便想出對辭:“你們說始皇被人殺害,可有證據?”
要是有證據,尉繚早就在博浪沙胡亥繼位之前當眾提出了。一句話便說得尉僚啞口無言。尉僚只得道:“暫時沒有。”英布一聞,底氣更壯:“沒有證據,怎說我護駕不力?”尉僚道:“咱們弟兄都是練武之人,從那屍首的跡象看得出始皇並非死於暴病,而是被人殺害。”
他這話說得有氣無力,好象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所言了。
英布見尉僚聲音低了下去,自己聲音便變得更大,理直氣壯道:“咱們大秦國講究以法制國,萬事都要講個證據。你既然已看出始皇的死因,為何不在博浪沙提出來。若始皇真是被人殺害的,我英布護駕不力,你這國尉是護駕總負責的,怎麼沒人追究你的責任?”
尉僚無言以對,又不想就此放過英布。只好把他暫時收監,待稟告皇上再行定罪。
他又不知如何上疏稟奏英布之事,只好閃爍其詞奏道:御前都統領英布撤離職守,和東巡隊伍脫離,不知去向。近日歸來,還請聖上定罪。
收回的批示上寫著:英布撤離職守,當免去御前都統領之職,黥首發往驪山陵服役。
於是英布臉上烙了一個印記,被髮往驪山陵,修築皇陵,暫且不提。
※※※
萬載谷中,中央場地上,挖起了一個大坑。
一幫死難的義軍屍首,排作一排,堆放在一起,用草蓆裹了,準備統一下葬。
墨家主張節葬,反對厚葬久喪,主張薄葬短喪。那戰死的豪傑,便大部分要在谷中就地安葬了。
山風呼呼地颳起,好似在為死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