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到來,就拿你去彭城,你會沒命的。”
韓淮楚淡笑道:“大王偏聽偏信,不知宋氏父子奸謀。若不解說清楚,自個逃走,豈不更顯得我畏罪而逃,讓少將軍與韓某蒙上不白之冤。”
人家要來拿韓淮楚治罪,他為什麼不逃呢?
原來韓淮楚是穿人,知道那鉅鹿之戰自己將會親歷。在這一場大戰來臨之前,絕對不相信自己會被楚王的使者拘拿到彭城。
虞子期便聞言嘆道:“韓兄弟既不願逃,吾只有去告知少將軍,要他與眾將合力保你。”話說完,拱手離開。
韓淮楚獨坐帳中,心潮起伏不定。
這倒不是因為楚王降罪拿他,只因那佳人虞芷雅,會在這個當口讓虞子期趕回來通知他,讓他逃命。讓他料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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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車轔轔,楚國上柱國陳嬰到來,項羽范增領眾將出營迎接。
先交代一下這個陳嬰。
他本是東陽縣令手下首席官吏,個性寬厚恭謹,因此地方上的聲望頗高。陳勝起事後,東陽縣子弟響應義軍殺害縣令,但群龍無首,便公推陳嬰為首領,集結有兩萬餘兵力。那時候兩萬軍馬便可自立為王,於是眾人請陳嬰為王。陳嬰不敢造次,回家問他老母。老母道:“自從我嫁到你陳家來,從未聽說你們家中祖先有大貴者。如今你突然有此造化,若非天命,自立恐將有大不祥。不如找一個能者附屬於他,大事成猶可封侯,萬一事敗,也能苟存下來。”
陳嬰也有自知之明,便不自立。後項梁會稽起事,陳嬰領兩萬大軍最先投效。使項梁實力大增。
有了這層緣故,項梁立熊心為懷王時,懷王便封陳嬰為上柱國,等同於丞相。
那陳嬰入到打仗,便宣讀楚懷王旨意:
“宋義通敵叛國,其罪當誅。魯公為國鋤奸,忠義可嘉。大軍不可一日無帥,還望魯公於國危難之時,就領上將軍,起兵渡河,痛擊暴秦,解鉅鹿之危。揚我大楚之威。”
項羽便跪地叩首謝恩。
陳嬰將上將軍綬狀交給項羽,又道:“宋義雖有罪,但上大夫之罪不可由匹夫定奪。聞小卒韓信自恃武勇,先斬宋襄,後殺宋義。大王有旨,令解韓信去往彭城,交有司審問定其戕殺大臣之罪。”
項羽勃然大怒道:“這是什麼話!殺宋義是我項羽的主意,為何要治韓信的罪?既然說宋義通敵叛國其罪當誅,天下人人都可誅之,為何韓信便殺他不得?”
范增一使眼色,眾將貌似預先準備好了,一起鼓譟:“要將韓信解往彭城,吾等便隨他一起回彭城,找大王評理去。”
那陳嬰似乎沒料到會遇到這種場面,營中幾十員戰將一起為一個小小的持戟郎中出頭。張開嘴,手指眾將,傻眼道:“你,你們,你們莫非想抗旨不遵?”
鍾離昧嗤笑一聲:“大王這旨說得在理,咱們就姑且一聽。要是不在理,咱們就把它當成狗屁!”
季布大吼一聲:“若沒有武信君立大王為王,大王還只是一個放牛娃。武信君能夠立他,少將軍一樣能夠廢了他!”
陳嬰身軀急劇顫抖,喝一聲:“魯公,你的部下怎敢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
就算是項梁在世之時,也對手下人約束得緊,對楚懷王不敢有半點不敬。
殊知那項羽正兩眼望天,好像什麼也沒聽到似的。
陳嬰見狀,倒吸一口涼氣,“怪不得沛公劉邦說項羽有謀反之心,看看他手下一幫驕橫的悍將就知道了。”
那范增暗笑一聲,呵斥道:“汝等對天使不可無禮!”眾將便閉了口,看范增如何轉這個彎。
范增笑道:“大王可能誤聽讒言,不知韓信當時是當機立斷。若沒有韓信,就斬殺不了宋氏父子這對奸賊。妨請柱國大人回都對大王美言為韓信開脫。現大戰在即,正是用人之際。韓信斬殺大臣有罪,就容他戴罪立功,效命沙場如何?”
范增搭好了梯子,陳嬰還不借此下臺就是個白痴,只得說道:“司馬之言甚是,吾回都後便向大王解釋。”
項羽便一拍手,說道:“來人,擺宴為上柱國接風洗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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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邊高歌飲宴,談笑風生,那一邊項追言笑晏晏,銀鈴般的笑聲響個不停。
項追對韓淮楚道:“信哥哥,你知道季布喊了一嗓子,那陳嬰嚇成什麼模樣?”
韓淮楚笑道:“什麼模樣?”項追道:“他渾身發抖就像搖篩子一樣,口張得老大可以塞進一個蘋果,又想發怒,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