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某過來飲酒?”
田榮笑道:“死一宋義,不過是死一豺狼耳。今有鳳雛在此,足抵宋義十倍。聞將軍在楚軍中並不得志,只做一個小小的持戟郎中。我齊國頻臨東海之濱,地大物博,人口眾多。將軍可願來我齊國執掌兵馬麼?”
這種話,韓淮楚也聽得多了,淡淡一笑:“多謝相國抬愛。韓某身在楚營,不願去往他方。”
田榮哈哈一笑,說道:“既然將軍執意不肯來投,田某甚感惋惜。不知將軍可願與田某結盟,做我田榮之友?”
韓淮楚吃楞道:“相國沒說錯吧。韓某隻是一個小小的持戟郎中,怎配與相國大人結盟?”
田榮搖頭道:“將軍此話錯矣。今日宋義死於此地,他那楚國上將軍印想必不會落到別處。將軍懷此印信,便可以此為憑調動楚國兵馬,豈只是一個持戟郎中。不知將軍可有意做楚軍大帥乎?”
“原來田榮想把小生扶到那上將軍的位置上去。”韓淮楚恍然大悟。
他假意一笑,說道:“楚軍眾將皆服項羽,宋義身懷上將軍印,還不是一樣被項羽所誅。相國如何能立我為帥?”
田榮聞言,心想韓信開了這口莫非心動,大喜。遂侃侃說道:“楚軍營中遭此兵變,必亂成一團。而我軍有備而來,突然打擊之下,又有韓將軍運籌帷幄,楚軍必招架不住。田某願提十萬大軍,助將軍得大帥之位。只要聲稱為宋義報仇,殺了項羽一黨,何人不服?”
“這田榮真是老奸巨猾,與宋義的陰謀未得逞,又想來利用小生,竟想乘火打劫,攻打楚軍。”韓淮楚暗罵一聲,心想這等鉅奸,焉知他說的話是真是假,會不會擊潰楚軍之後,趁勢攻入楚國?
韓淮楚不露聲色道:“成事之後,相國要韓某如何答謝?”田榮伸出兩個手指,說道:“田某隻想向將軍討要濟北,薛郡兩郡。請將軍調開兩郡防務,田某自會引兵來取。”
韓淮楚朗笑道:“相國要置韓某背亂國賊子的罵名麼?”田榮嘿嘿一笑:“到時將軍手提重兵,就是做個楚王也不稀奇,還怕堵不住悠悠眾口?”
韓淮楚猛一拍幾,盅中酒皆跳濺出來。
“相國不知當今之世,秦軍才是天下公敵麼?莫非相國忘了亡國之痛,要再一次奔走他方嗎?相國欲陷韓某於不義,韓某斷不敢允從。”
田榮哈哈一笑,說道:“上次亡國,是因我王兄不善用兵,又有奸黨背後捅刀,致使我軍大敗。而今奸黨已除,我齊國君臣一心,眾志成城,正是圖謀天下之機。本相麾下有大軍二十萬,戰將如雲,何懼他秦軍?”
韓淮楚聞言啞然。
“齊軍真是發展迅速,剛剛復國,一下子就膨脹到二十萬之數。看來那田榮的野心真不小,要不然盡傾國力擴充軍隊幹嗎。
這等亂世,只知道互相傾軋,謀奪他人地盤者比比皆是,又何止一個田榮?”
韓淮楚冷笑道:“相國莫非自以為比故齊王田儋高明,你那二十萬烏合之眾能擋得住秦軍一擊?”
那田榮依然嘴硬,勃然道:“我堂堂齊軍豈是烏合之眾?”
韓淮楚道:“既不是烏合之眾,相國有雄兵二十萬,卻將心思盡用在欲抗秦除暴的鄰國。為何那秦廷錦繡山川不敢去取,秦軍陳於鉅鹿不敢去廝殺?令師與爾王兄的殺身之仇,相國不敢去報?”
田榮被韓淮楚用話繞了進去,頓時語塞。
韓淮楚立起身,說道:“相國這酒味道好辛辣,韓某不敢受之。吾只為相國可惜。”說罷便欲拂袖而去。
田榮變色道:“韓信,你可惜什麼?”韓淮楚道:“項羽除掉宋義奪回軍權,必聯合諸侯之兵與秦軍在鉅鹿決戰。可惜相國一葉障目,只看到諸侯聯軍與秦軍交戰的不利之面,卻未看到若一戰得勝後的巨大好處。”
田榮便道:“吾豈會不知?若秦軍戰敗,諸侯聯軍便可直取函谷,攻克咸陽,讓那秦國宗祠不存。關中富庶,咸陽秦宮所有,盡為聯軍所得。”
韓淮楚笑道:“正所謂誰出力誰得利。齊軍遠避鉅鹿戰場,若是聯軍得勝,還會讓你齊國分一杯羹嗎?”
田榮哈哈笑道:“韓信你真會說話。章邯王離陳兵三十萬於鉅鹿,聯軍豈會有取勝之機?”
韓淮楚說道:“相國既然已引兵齊地,何妨在此駐留作壁上觀。秦軍勝則退守齊地,聯軍勝則隨聯軍一起殺入關中,也好分得一份利益。如此買賣,有百利而無一害,相國怎想不明白?”
對付田榮這等老奸巨猾,說別的沒用,只有把利害關係對他剖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