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子來報:“項羽軍兵不卸甲,馬不離鞍,直向鉅鹿殺去。”
章邯初聞一愣,隨即爆發出一陣哈哈大笑:
“好!好!這小子不要命,就讓武成侯把他收拾掉,為我軍報仇!”
那司馬欣小心翼翼問道:“大帥,要不要我軍派兵支援?”
章邯搖頭道:“武成侯素來心高氣傲,若是我軍派兵支援他,他必然不豫,認為章某要搶他的功勞。諸位放心,那王離必能擊潰項羽。大家就一邊美美地睡覺,一邊聽著鉅鹿的好訊息吧。”
司馬欣又道:“如今戰事已到關鍵時刻,若王離有失,我軍不去支援,豈不誤了大事?”
章邯兩手一攤,說道:“剛組織的三萬軍馬都快打沒了,現在哪還有兵馬調動?那陳餘的軍馬還虎視眈眈,大營如何能不留人鎮守?”
※※※
諸侯軍也紛紛得報:項羽即將攻打王離!
除了覺得不可思議,還是不可思議。那楚軍莫非吃了猛藥,激戰一天,還有如此旺盛的精力,去對付那以逸待勞的王離大軍?
他們於昨日皆接到楚軍的知會,說楚軍將要在今天出擊,要求他們配合作戰,可是除了趙大將軍陳餘,都是心懷鬼胎,按兵不動。
“項羽與秦軍的交戰,敗多勝少。那秦人何等厲害?我軍去了,也只是拉上一個墊背的。還是看看兩軍戰況如何再說。”
如果秦楚兩軍在這場較量中兩敗俱傷,這天下間再無一支強硬的勁旅,便是這些剛剛扯旗稱王的諸侯們躍馬揚鞭,逐鹿中原之時。
諸侯軍不敢出營觀戰,怕秦軍若勝則轉頭殺向自己,到此想跑也跑不脫。於是皆在寨中立起高臺,各路統帥親自登高眺望,關注這一戰的結果。
那觀戰的高臺林立,登上高臺的有齊軍大將田都,燕國上將軍臧荼,魏國大將軍周叔,韓國平山侯韓闖……大大小小共有十餘路人馬。
“作壁上觀”這成語的由來,便出自於此。
※※※
而處於千里之外,遠離中原的南北兩位兩位梟雄,也對中原的局勢不容忽視,要來看個動靜。
一位是擁兵數十萬的秦朝一方大帥趙佗。
秦始皇在世之時,秦始皇遣任囂為主將,趙佗為副將,平定南越,置桂林、南海、象郡。任囂為南海尉守。
那秦國雖兼併了南越諸國,但越人與夜郎人並未屈服。他們轉入叢林繼續作戰。“叢薄中,與禽獸處,莫肯為秦虜,相置桀駿以為將,而夜攻秦人,大破之,殺尉屠睢,伏屍流血數十萬。秦乃發適戍以備之。”
五十萬嶺南軍團從此陷入與夜郎人的鎮壓與反鎮壓的泥沼中不能自拔,望著北方群雄並起,大秦江山風雨飄搖而不能回師援救。
前不久,南海尉守任囂突然身染重病,臨終將重任託付給副手趙佗。殊知那趙佗野心勃勃,並不想做一個大秦帝國的忠臣良將,而想南面稱孤。
在對軍隊將領大幅度洗牌,完成了安插親信的大事之後,趙佗封關絕道,既阻止諸侯兵南下,也擋住了秦軍的道路。任大秦與諸路叛軍打得難解難分,他卻在一邊看風涼,狼子野心早已畢露。
而自顧不暇的秦廷雖察覺趙佗的野心,卻對此無能為力。
這一次秦楚大戰,關係到天下未來的形勢走向。趙佗頗為關注,派其長子趙鎮帶了武士百名,遣入趙境,來看個究竟。
他們據了一個小丘,從上到下觀看戰場變化。
※※※
另一位便是剛完成了大漠統一,雄心萬丈的匈奴大單于冒頓。
雖然匈奴用兵皆在秋高馬肥的季節,在春季是匈奴人生養牛羊的季節,但若是那強大的秦廷若因此一敗,冒頓也不惜打破慣例,率領他無敵於草原的二十萬控弦之士,向駐守在長城的大秦軍團開戰,染指中原的大好河山。
於是在戰場外的一座小丘上,突然湧出了一群“北地商旅”,居高臨下,望著鉅鹿城外那一片廣袤平原。為首之人,正是喬裝打扮的冒頓本人。
是時匈奴並未對中原用兵,還不敢破關南下。那秦廷曾與匈奴發生過秦匈大戰,雙方互相敵對。而中原的燕國,雖然對匈奴提防甚緊,卻並未視為敵國。匈奴的牛馬皮革,是中原各國的搶手貨;而南方的綾羅綢緞,大米白麵,在匈奴大受歡迎。對於匈奴來販馬的商人,極易獲得燕國官吏的路引。故此雙邊貿易興隆得很,來往的商人絡繹不絕。
那冒頓是何等身份?若是被諸侯軍得知還好說,若是有秦軍得知匈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