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追難過道:“單于哥哥那麼疼你,這老賊卻如此狠心,叫妹妹好生疼心。”
那侍女一聞項追口中撥出“老賊”二字,臉上早已變色。
吳姬擺了擺手,說道:“追妹妹快別說了。”向那侍女示了個意,那侍女才退了下去。
吳姬“唉”了一聲,說道:“這裡是東胡王宮,不比我們匈奴。妹妹你說話可得當心。這女侍是烏力犍派來的,她聽你罵烏力犍老賊,還不知背地裡會怎樣告狀呢。”
項追倩臉含怒,罵道:“呸,呸,我就要說老賊,怕他怎的。”吳姬道:“你是匈奴使者,他自然拿你沒辦法。可是他會把怨氣,發洩到我身上呢。”
項追聞言一呆,拉起吳姬手,嘆道:“吳姐姐,你真可憐。”
二人唏噓一陣。項追問道:“吳姐姐,你今日找我來何事?”吳姬道:“也無別事,只是想念妹妹。在這宮中,我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想找妹妹聊聊。”
說話間吳姬端起桌上一碗,說道:“這是我中原人喜愛喝的桂花糊,妹妹你嚐嚐。”
項追與吳姬甚是熟絡,不疑有他,端起桂花糊正欲喝下。吳姬忽伸出手,劈手將碗奪了過來。
項追奇道:“你這是幹什麼?”
“那烏力犍老賊不安好心,這碗裡下了迷藥要害你。”吳姬瞬時淚流滿面說道。
項追聞言大怒,抽出佩劍,說道:“我去找老賊算賬。”吳姬忙按下項追,勸道:“這是東胡王宮,禁衛重重,追妹妹你去找他算帳,遭殃的還不是自己。”
項追道:“老賊逼你害我,姐姐把真相告訴給我,不怕老賊事後找你算賬嗎?”吳姬悽切道:“到了這東胡王宮,過的是非人的日子,姐姐我度日如年,大不了一死,又有何懼?”
項追沉思一陣,忽莞爾一笑,“姐姐你不用害怕,也不用死。那老賊居心不良,是他死期到了。”
吳姬奇道:“妹妹此話何意?”項追走近吳姬身旁,附耳說了幾句,聽得吳姬又驚又喜。
※※※
且說那烏力犍正按捺住滿腹的慾火,在宮中等候吳姬的佳音。
昨晚將匈奴美人諾敏闕氏折騰了一夜,並未讓他感到滿足。一想到項追嬌豔絕倫的俠女英姿,烏力犍便慾念如熾。
他於是逼迫吳姬,在桂花糊中下了迷藥,誆項追入宮。只等項追入宮,只等項追喝了那碗迷藥,他便要一逞淫慾,褻玩一下項追這人間殊色。
吳姬宮中侍女來報,吳美人已依計行事,匈奴的敖登公主已喝下迷藥,現昏迷不醒。
烏力犍大喜,“騰”地一下站了起來,魚眼裂開,高聲道:“擺駕,去吳美人的寢宮。”
於是一行扈從,隨烏力犍來到吳姬寢宮。烏力犍進門便問:“吳美人,得手了嗎?”吳姬神色木然,說道:“人在裡屋寢帳,大人自己看吧。”
烏力犍伸頭一望,只見一頂鮫綃粉帳內,被衾外項追露出一雙玉腿,正眠目憨睡。那玉腿粉光緻緻,看得烏力犍垂涎欲滴。
烏力犍喜道:“吳美人,你辦得好,本大人重重有賞。”吳姬淡淡道:“我不求大人封賞,只望大人以後能對臣妾溫柔一點,不要弄得臣妾一身是傷就行。”
烏力犍乾笑一聲,一呶嘴,扈從會意走出宮外,烏力犍嚥下一口口水,走入裡間。
他掀開粉帳,向裡一望,只見項追一頭如雲的秀髮披散,鬢亂釵橫,裹了一床錦衾,嬌酣如夢囈,芳妍美如玉,看得烏力犍心旌搖動。
“這人間殊色,嬌豔俠女,今日就歸我烏力犍擺佈了。”
烏力犍顫抖著,伸出一隻肥膩的鹹豬手,拉開蓋在項追嬌軀上的羅衾。
就在這時,一柄冷嗖嗖的寒鐵,從被中伸出,刺破烏力犍胸口衣襟,直插入心臟。烏力犍驚叫一聲:“你!”一雙魚眼翻出,頓時一命嗚呼。
項追抽出寶劍,在羅衾上擦拭一下那劍上血跡。一伸腿,將烏力犍屍體踢至床下。整好衣衫,從容走出裡屋。
吳姬迎上,問道:“追妹妹,得手了麼?”項追點頭道:“老賊已被我幹掉了。”吳姬問道:“現下我們怎麼辦?”
項追道:“只等單于哥哥攻進城門,打個東胡措手不及。”
忽然宮門拍得叭叭直響,一粗獷的聲音在門外嚷道:“那仁將軍莫日根求見烏力犍大人。”吳姬一驚,說道:“怎麼辦?”
項追從容不迫道:“你問問他,他要見那老賊幹什麼?”吳姬走到門口,問道:“那仁將軍找大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