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功一精如斯,道一聲好,左手鐵爪揮出,千道魔掌呼嘯而來。右手蛇劍一撩,空中響起一陣裂帛之聲,竟有萬道劍光,如排稜般向項少龍鋪去。大地為之一陣顫抖,如毯的綠茵草地,竟劈開了一道豁口!
左手“千魔掌”,右手“萬魔朝宗”,管中邪將一身魔功,發揮得淋漓盡致。滿身的吝氣,盡融於這奪天地造化的兩招!
項少龍被這凌厲的氣勢,壓迫得喘不過氣來。他奮力一聲大吼,響聲直奔天簌,墨子劍一揮,無邊無際的劍光,配合項少龍玄奧至極的步伐,好似廣袤的星際,浩瀚的宇宙,繁衍出無窮的變化。劍氣凌厲,殺氣凌厲。伴隨著嘯聲大作,無邊劍氣,將大地上的塵土盡數滌盪。
這便是項少龍升級版的“攻守兼資”。
錚錚錚十幾聲脆響,木劍與鐵手蛇劍撞擊,項少龍的劍影忽被絞破,木劍脫手,墜了下去。
劍魔武功到底是高出一籌。若非如此,怎能與劍神、劍聖齊名?只見管中邪目現猙獰,蛇劍一指,便向項少龍刺來。
兩道人影,同時撲至。一人身形魁梧,手提一杆長刀,正是項少龍的結義兄長滕翼,一人身著白色緊身束衣,露出一身山巒起伏,美不勝收的體態,卻是文武兼備的大才女紀嫣然,手持兵器天龍槍前來救援。
滕翼大刀一格,火星四濺,恰將管中邪這一致命的魔劍擋住。
管中邪梟叫一聲:“要一起上麼?”紀嫣然道:“管中邪你武功太高,對付你這等惡人,我們只有不顧江湖道義了。”
管中邪冷笑一聲,說道:“一起上就一起上。讓你們嚐嚐我這‘魔音笑’的厲害。”
“魔音笑?那是什麼武功?”項少龍不解問道。
虞芷雅駭道:“項前輩,他這‘魔音笑’太過邪門,聽他笑會喪命的,剛才我們便是中了道兒。”
項少龍望著馬車邊橫七豎八躺著的匈奴兵屍體,不由心悸,趕緊叫場上不會武功的幾位夫人撤離。空曠的草原中只剩下他和滕翼,荊俊,紀嫣然與虞芷雅,還有被抓的項寶兒,項追和項布。
於是管中邪又發出他那邪門至極的魔音大笑。笑音一出,項少龍立即感到危險。急忙強提真炁,發出一陣長嘯。
笑聲高亢入雲,嘯聲激滾排蕩。項少龍運足一身功力,來與管中邪魔音相抗。滕翼一見,也發出一聲長嘯,隨取荊俊也發出嘯聲抗敵。
三道強勁的嘯聲,似乎要將那高亢入雲的笑聲壓制,湮滅於無形。
管中邪魔功何止於此。忽然他的笑聲嘎然而止,大草原上,飄蕩起一陣淒涼的哭聲,悽悽慘慘慼戚,如鬼夜啼,似冤魂輕訴,如嫠婦怨懟。眾人只覺剛才被‘魔音笑’所激衝到喉間的那口子真炁,疾墜而下,在體內東一衝,西一撞,信馬由疆,恣意馳騁起來。五臟六腑,已被哭聲感染,如同鉛墜。
若五腑六髒移了位置,哪還有命在?項少龍結義三兄弟的嘯聲,雖響遏行雲,卻掩不住管中邪這轉為低顫,極具穿透力的哭音。場中眾人只好運起玄功,勉力將體內腑臟托起。
鼓譟聲中,一群熊羆蟲豸,紛至沓來,圍住眾人俯首哀號。這山谷入口,一時之間,變作了群獸哭泣的哀所。這是一個好生淒涼的場景!天上飛鳥,地下走獸,將眾人團團圍住,如同鐵桶,飛鳥走獸越集越多,遮天蔽日。
項少龍只覺眼中漸漸黯淡無光,竟似已臨黑夜。
這便是劍魔管中邪的魔音之一——夜鬼哭。
不知不覺間,哭聲漸漸低沉,替代而起的是一陣簫音。管中邪不知何時,手中持了一管洞簫,湊在唇邊吹奏。
簫音並非輕脆嘹亮,卻是低沉有力,曲音淫邪,帶有魔力。眾人直欲神飛舍外,情不自盡想應那節拍,翩翩起舞。
飛禽走獸,噗啦噗啦舞動起來,互相沖撞。羽毛紛紛墜下,如雪片也似。撞得一陣,兇禽猛獸激起野性,咆哮起來。互相撕咬。血肉模糊。腥羶之氣,頻頻傳來。撲地而亡的飛禽走獸,接二連三。
管中邪的魔音之三,也是最兇殘的“白骨吹”,開始顯露出魔性與噬人的殺性。
功力最弱的荊布,已抵抗不住,狂吼起來。項少龍看在眼中,心叫一聲,“不好!這是小布崩潰的前兆。再過一會,荊布就與那飛禽走獸一般,狂性大發而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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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忽響起一聲炸雷,一大群遮天蔽日的野獸,如亂雲般滾舒,現出一條道來。一位身著一身獸皮縫作的衣服,年逾七旬的老者,手提一柄三尺長的闊劍,從那條飛禽讓出的道中踏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