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良嬌軀微顫,不動聲色道:“看你口花,當小妹是什麼人!你睡不著,怎麼不去找項大小姐消火?”
韓淮楚乃正色道:“剛才我正遇到追兒,得知了一些內幕訊息,故而來找你商量。”張良遂問:“是什麼訊息?”韓淮楚答道:“是關於諸侯分封的。”便將范增搞出的分封方案一一告訴給張良。
張良聞言,越聽越怒,拍案道:“范增如此胡亂分封,不憑功績僅憑他們的喜怒行事,豈不要弄得天怒人怨,人間刀兵再起!”
韓淮楚心道,“要人間再無刀兵,項羽的西楚霸王就這麼做下去,劉邦如何能登上九五。”便道:“先不管其他事,沛公此次封到巴蜀僻遠之地,難有圖謀,還是想想如何幫助沛公吧。”
張良幽幽一嘆,問道:“信郎,上次你說尊師相出沛公乃是真龍天子,可是真的?”韓淮楚楞道:“良妹你問這話是何意?”張良道:“若沛公真能做得天子,不管他現在如何艱難,終究有撥開雲霧見天日一飛沖天的時候。若他沒有這個命,咱們也不用去管他,就由他在巴蜀頤養天年罷了。”
韓淮楚便道:“千真萬確,家師的相術鬼神莫測,良妹你還不相信?”
張良點點頭:“好,咱們就再幫他一次。若沛公要重出山東雄圖天下,必要先得漢中。只有幫他將漢中拿到手,與隴西,內史二郡接壤,並有鍾南山之險,方可收取關中再出函谷。”
韓淮楚驚訝萬分,張良的打算竟與史書上不謀而合。那劉邦正是分得了漢中,方才封為漢王。看來歷史的車輪,是擋也擋不住,該來的必定要來。
於是問道:“有什麼辦法幫沛公分得漢中?”張良不假思索道:“重賄項伯,求他向項羽進獻美言。”
韓淮楚道:“這辦法不錯,可良妹被扣於此,身無長物,拿什麼東西去賄賂項伯?”張良微微一笑:“小妹沒有,沛公那裡卻有,叫他拿點稀罕的東西出來,又有何難?”韓淮楚皺眉道:“可你身在軍營,如何與沛公聯絡?”張良嫣然一笑:“信郎忘了小妹曾是三晉盟副盟主嗎?這聯絡辦法多得去了。”
張良說那話言笑晏晏,好像幫劉邦得漢中是舉手之勞一般容易。這麼一個超級大難題,她簡簡單單就有了解決的辦法。
韓淮楚望著張良那眼籠碧水眉含春黛的嬌俏笑靨,不由心中一蕩,將張良的蜂腰摟得更緊,說道:“良妹,我這心中的火可燒得越來越旺了,今夜就在這裡陪你好不好?”
張良嚇了一跳,猛地將他一推,說道:“這如何使得!若被人知道,我如何立足於此!”
韓淮楚長嘆一聲:“良妹,你這女扮男裝的日子,何時能到盡頭!”
張良唉了一聲,娓娓道:“照理說秦國已滅我國仇已報,韓國已復,是該小妹抽身而去的時候了。可上次平山侯得罪了項羽,聽他言下之意,似乎想廢了我家韓王。不知韓王的王位還坐得成不成。”
韓淮楚禁不住要高聲喊出:你家韓王終究要完蛋,大韓復興之夢終究要破滅。你如此這般殫精竭慮還有完沒完?
想了一想,終是忍住。說道:“所以你進獻了一個西楚霸王的尊號與項羽,想討好與他保住韓王,對不對?”
張良一點螓首:“正是。小妹的這份苦心被信郎給猜出了。”
韓淮楚摟過張良,在她嬌豔欲滴的紅唇上輕輕一吻:“夜已深,良妹你好好安歇吧。”說罷轉身離去。
他腦海中只記起一句上次張良對他說過的話:亂世之中,哪容兒女情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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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霸上的劉邦收到了張良的一封書信,那信是張良用飛鴿傳書從項羽軍中傳出,由一位三晉盟門人收到送給劉邦的。
項羽要封劉邦為蜀王的訊息一傳出,劉邦麾下眾將都是大怒。樊噲,周勃,灌嬰,夏侯嬰等人,皆鬚髮倒豎,仗劍大呼道:“我等以身死戰搶先入關,當居首功。巴蜀偏遠之地,乃秦廷流放罪徒之所,怎堪居住?不如與項羽拼了,勝似受此大辱!”
蕭何拿著張良那書信沉思半晌,忽然高聲賀道:“主公大喜!”
屠夫樊噲立馬吼道:“喜你個頭!老蕭,你是不是腦筋發高燒了,咱們被趕到巴蜀那鬼地方有何喜可言?”
蕭何捋須道:“素聞蜀中沃野千里,物產豐富人口密集。若子房之計能成,又得到漢中一郡,主公收用巴蜀之眾,繕兵礪甲,比諸飽受戰火荼毒,四面環敵的中原更為有利。是所謂天予不取,反受其咎。今上天厚賜如此寶地與主公,主公若不受封,反不自量力與項羽開戰。那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