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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脫看得臉色陰晴不定,“卻不知那王妃的妹妹,看似千嬌百媚,卻是個辛辣的主兒。看那拓木,似乎也拾掇她不下。這美人兒看來難以招惹,若能把她弄到手中,一逞淫慾,實是平生之幸運。”
頭曼喝一聲:“住手!”拓木聞言,雖心中極不情願,也只有罷手,跳出圈外。項追只為保護她哥哥,見拓木不來相逼,也收了手。
頭曼厲聲道:“這是比武大會,性命相搏,成何體統!”拓木撲到頭曼腳下,哭訴道:“我哥死得的好慘,求大單于為我作主。”頭曼一擺手:“我自有理會。軍士們,將那行兇殺人的中原人押上來。”
軍士將項寶兒解了上來。頭曼環顧周圍,問道:“這廝冒充我族人,又在比武大會行兇殺人,該當何罪?”昆脫道:“按律當斬。”一干匈奴王公貴族,均紛紛點頭。頭曼就將目光投向冒頓,問道:“大王子,這是你的人,你說該當如何?”
冒頓“撲通”跪地,說道:“吳寶兒冒充我族,實是孩兒主意,要罰也該罰孩兒,與吳寶兒無干。”
項氏兄妹聽著冒頓那開脫的話,不由對他產生了幾分好感。
只聽冒頓辯道:“他行兇殺人實是無奈,孩兒場下看得分明,是那哈赤犯規在先,兵器脫手仍不肯認輸,又以性命相逼。當時不是吳寶兒亡,就是哈赤死。何況——”頭曼問道:“何況什麼?”冒頓道:“何況人才難得。我族得一吳寶兒,勝似得哈赤十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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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頭曼為一方單于,延攬人才也是十分上心,一聞冒頓之言,臉色和緩下來,點頭道:“大王子說的也有道理。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饒。來人,將吳寶兒打五十軍棍。”
於是軍士將項寶兒按下,打了五十軍棍。項寶兒被打得皮開肉綻,看得項追“撲撲”直掉眼淚。
頭曼為安慰拓木,宣佈道:“比武大會結果已出,我族第一巴特爾,便是太子麾下勇士拓木!”
這話一說,場外眾人,拍掌聲寥寥無幾。縱是太子旗下,也只有半數人喝彩。大家皆是明白,那拓木贏得第一巴特爾稱號,實在勉強。
頭曼便道:“來人,牽我的踢雲烏騅來。”有馬伕牽引上來一匹馬。只見那馬通身漆黑如緞,唯有四個蹄子白得賽雪。背長腰短而平直,四肢筋腱壯實。這馬便是那日行千里,夜走八百的寶馬良駒——踢雲烏騅。
頭曼便將那踢雲烏騅賜給了拓木。一場比武大會,便草草收場。
且說張良正行走在陡峭的山徑中,天空忽下起了雨,淋了張良一身。張良被雨一澆,山風一吹,不由連聲咳嗽。
忽聽身後有人喊道:“珢姑娘,等等我!”她轉頭一望,正是阿力。
張良問道:“阿力,你怎麼來了?”阿力道:“我揹著師傅,偷下山來,特來尋找姑娘。”張良奇道:“你尋我何事?”
阿力道:“我剛才聽姑娘之言,似乎知道我的身世。我來此,只是想找到答案。”
張良“嗯”了一聲,點頭道:“找我就對了。你師傅不願告訴你,我卻隱約知道三分。你可知道,你師傅為何瞞著你,一直都不告訴你你的父母是誰?”阿力道:“姑娘請講。”
張良道:“這事還要從那刺客荊軻說起。”
她頓了一頓,緩緩道:“話說當年名傳天下的劍俠荊軻,為燕國太子丹尋到,一激之下,答應為太子丹效命,去刺殺暴君秦王嬴政。太子丹為籠絡荊軻,終日以醇酒美食款待,又獻上一位燕國美女,聽說名叫雪姬。荊軻感受時日無多,便放浪形骸,終日沉溺於醇酒美食之中。”
阿力有點迷惑道:“姑娘說此事,與我有什麼關係?”他從小被劍神蓋聶收養,帶到這渺無人煙的懸崖絕壁,荊軻刺秦的悲壯故事,還是張良到來,這才第一次聽師傅說起。
張良繼續道:“荊軻與雪姬日久生情。不久雪姬珠胎暗結,懷了荊軻的孩子。荊軻為不負太子丹,終於要踏上征程。在易水之濱,太子丹,雪姬為荊軻送行,燕國樂師高漸離為他擊築,演奏了一曲《易水寒》。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美人哀婉腸斷,依依不捨。壯士視死如歸,慷慨踐約。悲哉!壯哉!
荊軻刺秦未果,慘死咸陽秦宮。而雪姬聞訊,也無意人間。待產下一子,便投繯自盡了。燕太子丹收養了荊軻之子。而樂師高漸離,每日便在太子府中陪伴這無父無母的嬰兒,常常憂憤心傷,在嬰兒的搖籃邊奏起這曲《易水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