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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下邳城位於今江蘇省睢寧北,自古便是兵家必爭之地。三國時蓋世英雄呂布便兵敗下邳,殞命白門樓。秦漢時下邳城十分繁華,蓋因其地理位置得天獨厚。下邳南瀕泗水,沂水和武水北來繞城與泗水相匯,既佔水利之便,又有灌溉漁獵之得,土壤肥沃,物產豐富。

※※※

一淙玉帶般的彎彎小溪,寫意地橫臥在蒼翠的山巒疊嶂中。一望見底的清澈河水上,漂浮著無數枯黃的殘葉。孤獨飄萍的黃葉,彷彿浪跡天涯的遊子,寂寞而蕭索。

時值暮秋,溪的兩旁,嗚嗚地吹起了一陣寒風。那清淙的河水,便起了無數細碎的皺波,仿似慈母額上歲月留下的烙痕。

在小溪的河畔,聳倚著一個八角涼亭,幾隻寒鴉棲在亭上,惹人心煩地不停聒噪。幾株粗壯的柏樹,環繞在亭的周圍,樹葉凋零,平添出淒涼之意。

在那小亭正中,端坐一位男子,年約三旬,衣著雍貴華麗,面板白皙,略顯福態,神情中透出一絲落沒與無奈。一隻手,把弄著白玉製作的美觥。那觥晶瑩剔透,價值不菲。

石桌對面,坐了一對少年男女。女的年方二八,姿容秀美,風致嫣然,著一件翠綠長裙。少年尚幼,俊雅不失剛毅,腰中佩了一把名貴的長劍。

一個家丁模樣的老小僮,蹲在一口炭爐前,手拿一張薄扇,專心致志在煽那爐火。炭爐上架了一座小鼎,鼎中置了溫酒的銅缽,裡面盛滿了色如琥珀的美酒。

那男子突伸出手,“砰”地重重打在石桌上,吼道:“這鬼日子,何時能到盡頭!”美酒雖醇,似也難排遣那男子心中的惆悵,觥中美酒被溢位濺溼滿桌。

少女不動聲色,取過美觥又盛滿遞與那男子,微啟朱唇,勸慰道:“成公子不必心焦。安心等待,良機自會出現。”

男子怒道:“等待!等待!還要等到什麼時候?我大韓的大好河山,淪陷暴秦已十餘載,父王被貶困於秦地,憂憤而死。國仇家恨何時能報?張良,你說說,有何辦法復國?”

那喚作張良的少年咧嚅了一下嘴唇,長嘆一聲:“只有等那天下有變,我們方可伺機舉兵。”

亭外長廊裡響起一聲乾咳,一中年人走了過來。只見他面目黎黑,身形高大,滿臉風霜。中年人嗟嘆道:“你們大韓想要復國,我們楚國又何嘗不是?楚雖三戶,亡秦必楚。怎奈酷秦勢大,秦法峻厲,一時無人敢輕舉妄動。奈何!”

少女道:“原來是項纏先生到,張忠,給先生置張幾來。”

項纏拱手道:“多謝珢姑娘。”

原來那亭中坐著的乃是韓悼惠王的長子,名成,流亡於此,而那少年是韓相國張平之子張良,少女是他姐姐,名叫張珢。張良家乃韓國世族,其祖父張開曾當過韓昭侯、韓宣惠王及韓襄哀王的宰相,其父張平則任過韓相里王及韓悼惠王的宰相。韓國為秦國所滅之後,張良一家便流亡到楚地下邳。幸家境殷實,在這裡建起了一座山莊,名為語嫣。

那項纏本是楚國大將項燕的庶子。項燕被王翦擊敗自殺,項家子弟也被秦軍追殺。項纏出逃,流亡到了下邳,被張良收留隱藏在家。

張珢為項纏斟上酒。幾人圍坐桌旁,正在感嘆,一個家丁過來稟報:“少主,門外有位公子,稱有夫人故友的書信要交與夫人。”張珢聽後奇道:“我娘已去世多年了,不知是哪位友人?”張良說道:“諸位在此稍坐,我去看看。”

張良便來到會客廳,喚僕人將來人引進。

來者正是男豬腳韓淮楚。下邳距淮陰不遠,他行了幾日,顯得有些風塵僕僕。

韓淮楚見到張良,遞過書信。張良開啟看了看,說道:“原來是韓非夫人的書信。多謝這位公子,有勞了,請在此休歇一日吧。”又與韓淮楚寒喧了幾句,吩咐下人置酒款待韓淮楚,安排韓淮楚在客房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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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有僕傭將韓淮楚引到一偏廳。那僕傭道:“公子請稍等片刻,待吾去吩咐廚下燒菜。等酒溫菜熟,再端上來給公子洗塵。”韓淮楚“嗯”了一聲,就靜坐等待。那僕傭便即離開。

未幾,只見一女婢手捧一籃走進廳來。籃子中,盛了一尾鮮魚,一碟牛肉,一壺酒,一盅筒骨湯,一缽米飯與一併刀叉碗筷,那女婢將酒菜放在桌上,道聲:“公子請慢用。”就轉身離開。

“到底是大戶人家,這裡的僕傭個個彬彬有禮。”韓淮楚心中暗贊。

吃罷酒菜,那僕傭回來,將韓淮楚引到客房。只見房中乾乾淨淨一塵不染,被褥皆是新換,床前放了一桶溫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