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險些奪去你太子之位的戚妃。”呂雉冷酷地說道。
“啊!”劉盈魂飛播散,大叫一聲,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太后將戚夫人斬手去足,腕眼毀耳,心如毒蠍,此非人之所為。朕為太后之子,終不能復治天下也!”甦醒之後,惠帝大病一場,久臥病床,一年方愈。病後依然稱病不朝,飲酒為淫樂,不聽政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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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盈被他老媽的邪惡弄得徹底垮掉,自甘墮落。而呂雉對昔日情敵的迫害依然在繼續。凡是同那衰人生前睡過覺的,無論地位高低,一一幽禁深巷,尋機一個個整死。幸得薄太后從前不為劉邦寵幸,又得韓淮楚指點在喪禮上乾嚎引起呂雉共鳴,倖免為害。
收拾完一輪寡婦,呂雉將黑手轉向劉邦留下的諸多皇子。
這一次輪到那來朝進貢的齊王劉肥。
劉肥從小就死了母親,是那呂雉養大,對這個後媽視作親孃。有這多年的養育之情,呂雉該放過劉肥吧?
不!除了我的盈兒,那衰人留下的種都是野種,必須像除雜草一樣剷除!
就在為劉肥接風的宴會上,尤其是看到劉肥坐在劉盈的右首,那張黃臉立刻就陰了下來。
座位的排次,是尊卑的排次。你這劉肥難道比我那盈兒還要尊貴嗎?
呂雉令人捧來一盅酒,傳給劉肥。
母后送來的酒,劉肥不敢擅飲,於是起身,端起酒盅向呂雉一躬身,就要往嘴邊送。
突然,那在左首的劉肥長身而起,一伸手搶過劉肥手中的酒盅,對著呂雉奉觴先敬:“兒臣飲此盅,祝母后福如東海,壽比南山!”說完就要把那酒一飲而盡。
“我的兒啊,這是要命的鴆酒啊!”呂太后嚇得面色入土,立馬像武林高人一般騰空而起,一下子撲到劉盈的案前,劈手將酒盅打翻在地。
席上的人都驚呆了,也傻呆了。
呂雉沒有做任何解釋,回到座位安然坐下,彷彿無事一般。
那劉肥可就坐不住。“這後媽原來要毒殺我也!”於是佯稱已醉,在呂雉鋒利的目光下,謝宴踉蹌而出。
毒酒沒有毒死劉肥,可劉肥還在長安,還是呂太后盤中的菜。
“母后一向待寡人如親子一般,今日為何要下此毒手?”回到長安的家,劉肥驚惶問從人道。
“太后子女獨有皇帝與魯元公主。今大王有七十餘城,而魯元公主只食數城,故太后不平,欲殺大王以奪齊地。若大王能以一郡獻予太后,為魯元公主作湯沐之邑,太后轉喜,大王或能脫難。”從人獻計道。
劉肥立即上表,願獻城陽郡(山東省莒縣),作為魯元公主的湯沐邑,向呂太后表示忠誠。
“靠,想獻一座城池就能從老孃手中溜走麼?”呂雉冷笑著,把那魯元公主領著,帶著美酒佳餚親自上門置酒表示謝意。
一看到呂雉帶來的酒菜劉肥心裡就發慌。剛一坐下,劉肥就慌不迭起身拜道:“兒臣自幼喪母,賴母后養育成人。回想往事,感激流涕。今母后萬乘之軀前來兒臣府中,兒臣不敢從屈尊妄呼,願尊魯元公主為王太后,事以母禮,以表兒臣之愚忠。”
呼自己妹子為母后,還有比這更卑躬屈膝,更荒唐的事麼?
呂太后聞言,就將目光看著魯元公主。今日來是索劉肥的命,那劉肥是生是死,只在她女兒一句話上。
那魯元公主如何不知道倫常綱禮,如何能厚顏做自己的大哥的“母后”?
劉肥與魯元的兄妹感情也是很深,可不願她大哥死。於是裝作欣喜道:“若如此,我亦恭敬不如從命。王兒請起,一旁坐下。”
一聽這話,劉肥心中一塊石頭落地。
於是呂太后大笑,一屋盡喜。劉肥暗呼僥倖,乃令擺上酒席,使樂師撫琴,美人伴舞。於是呂太后悅目賞心,把要害劉肥的心思拋棄腦後。劉肥趁機向呂雉辭行,呂雉許之。
酒席一散,劉肥立馬輕裝出城,一口氣跑回齊國,這才送了一口氣。乃夤夜備集行裝,平明即去,馳還齊都,方才鬆了些氣,自此不敢再入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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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老丞相蕭何病重不起。
惠帝劉盈親自來相府探望病情。只見蕭何氣若游絲,話不相繼。
“臣老也,將去也。”看著皇上親來,蕭何不勝唏噓。
“君侯百年之後,誰可代之?”劉盈很平常地問道,就像是向老丞相問有什麼遺囑一般。
可是這問題絕不平常。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