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道。
“齊國境內,凡是身材與爾相似者,皆會請進官府。一旦辨明是你,立即閹割!”韓淮楚慢悠悠地說道。
韓淮楚呆了一呆,目光變得枯澀。旋即發出厲聲悽笑:“好得很!韓人言就是韓信。韓信今後就在太廟之中,守護我韓氏列祖列宗!老兄以為我韓信沒了兵權就無所作為嗎?我偏要讓你看看,沒有兵權,韓信一樣造那劉邦的反!”
“你二人好自為之!”韓淮楚拋下這句話,揹著手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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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淮楚回到王宮,默默地看著兩幅畫出神。
那畫皆是用細彩勾在帛絹上。一幅畫畫的是一個獵人拖著一匹狗去打獵,追逐一隻逃竄的兔子。另一幅是一位箭手彎弓射向天空的飛鳥。
這兩幅畫皆是那伊人張良命人千里從洛陽送來,工筆及其細膩。來人並囑稱,軍師讓韓淮楚看後焚燬。
那張良為開創漢室立下汗馬功勞,被劉邦評價為可與韓信相比,也該封個丞相與那蕭何一般了,為何如今還稱她為軍師,沒有被冠以官職?
原來劉邦心裡惦記著齊軍三十萬人馬,一回到洛陽屁股還未坐熱就去了臨淄,卻將一幫眼巴巴等著他封官賜爵的臣子晾在一邊。來者還是按舊時稱呼張良為軍師。
張良託人捎來的畫,那意思很明顯: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劉邦來齊國未安好心,要韓淮楚不要聽他劉邦的鬼話,擁兵自重。
“良妹啊良妹,若我不是你的信郎而換成任何一個別人,你還會捎來這兩幅畫麼?”韓淮楚凝望著這兩幅畫,幽幽地發出嘆息。
韓淮楚深知那張良也是主張削藩的。只是因為自己與她的感情,一點私心讓她在這個問題上亂了分寸。
若是那張良不曾咬破指尖瀝血明志,發誓一生在劉邦左右絕不背離,天下已定,現在也可以放棄一切,恢復女兒之身來到臨淄,與韓淮楚雙宿雙棲了。韓淮楚也不至於每日空帳獨寢做那孤家寡人。
要是這般,那史書上一定大書一個驚歎號:張良女扮男裝,以弱女之身助高祖創立漢室!
就算張良未寫下那封血書,劉邦也不會讓張良走。那張良不僅有平天下之才,也有治國之能。漢室創立伊始,缺的就是治國之人才,劉邦如何會捨得放走張良。再說一個百戰百勝的韓信已經讓劉邦愁的,張良加上韓信,那還不夠劉邦揪心?
是故韓淮楚與那伊人張良只能天各一方,彼此以書信往來,唯此而已。
張良繪上兩幅畫,一片苦心讓韓淮楚擁兵自重。背上那沉重歷史包袱的韓淮楚,默默地將那兩幅畫投入火盆,帶給伊人的只有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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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的車仗駕臨齊都臨淄,韓淮楚領文武重臣出城三十里外迎接。
這是那幫稷下學士第一次見到劉邦。韓淮楚一一將他們引見。
“韓愛卿這裡可謂人才濟濟呀。看來齊王深受齊地百姓愛戴也。”劉邦酸溜溜地說道。
“韓信受陛下之封,韓信之人才皆陛下之人才。”韓淮楚對道。
“朕立國方始,朝中正缺治國之人。若是向愛卿討要幾位賢才,愛卿可割愛否?”
韓淮楚以為是開玩笑,微笑道:“陛下看中誰,帶走便是。”
那劉邦卻一點也不像開玩笑,很認真地盯看著那些齊國文武,問道:“聞高起高大夫有治獄之能,寧昌寧大夫接待有方。二位可願隨朕回洛陽乎?”
被天子看中從齊國小朝堂步入漢廷大朝堂,那高起寧昌受寵若驚道:“能伴隨陛下左右,如何不願?”
一下子挖角挖走兩名人才,劉邦意猶未盡,又道:“聽說愛卿這裡有位治粟內史婁敬,如今安在?”
那婁敬只是大農丞陸翻手下的一名屬官,官階低微,今日這大場合未有出席。陸翻有點不屑的語氣道:“婁敬不過乃神農門一農家也,能做上這治粟內史已是破格提拔,陛下何故問及?”
農家被士大夫之流看不起由來已久,陸翻的這種心態在當時很是常見。
“聽說婁敬創出收割車,朕甚是好奇,想知道他究竟是何人也。”劉邦說道。
韓淮楚便傳話,令人去宣婁敬來王宮進見天子。
車仗徐徐而行,山呼聲中,來到齊王宮。劉邦暫坐韓淮楚的齊王寶座,韓淮楚領群臣列於階下。
那解散軍馬的傳言已經在齊國朝野內外沸沸揚揚。果然,劉邦直切正題,對韓淮楚笑臉春風道:“如今天下已定,再無干戈,正該體恤黎民之苦,休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