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淮楚驀地被自己這個想法驚呆了。他走之前並沒有通知張良那韓信只是一個替身,真正的信郎已經將要遠走大漠,告訴張良不要再通書信給那韓信,以免落下把柄。這麼一個大疏忽,會惹出多大的事端?韓淮楚簡直難以想象。
要是伊人張良去到那淮陰府,被那韓信知道她女兒身份,趁機大佔便宜,那才是糟改透頂。
今日說書人蔣全還要講一回《伍子胥混出昭關》,韓淮楚卻已坐不住,起身離去。
“長安!必須去那長安,探望一下良妹,順便向她說個清楚!”想起闊別已久的張良,韓淮楚內心激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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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長安在關中,與馬邑相隔萬里。東市買馬,西市買鞍,韓淮楚正在為去長安做著準備。
忽聽街面上一陣敲鑼打鼓,聲音甚急。
“匈奴人攻來了!”“匈奴人攻來了!”“官府有令,各家各戶凡有男兒,皆上城頭協防!”
那警訊一響起,不用官府動員,百姓已經自發投入到城池防禦戰中。只見大街小巷人潮湧動,一起湧到城牆,其中不僅有官府動員的男兒,還有沒有動員的婦人。連白髮蒼蒼的老頭,都簞食壺漿做著後勤工作。
城一破,那馬邑城就是一場燒殺搶掠。地處邊塞,抗擊外族侵略,真的是全民皆兵。
城門已經關閉,這個時候韓淮楚想走也走不了。
一位衙役來到牽著馬站在空曠的馬市中的韓淮楚身前喝道:“兀那漢子,你是哪裡人氏?看你身強力壯,幹嘛不去城頭協防?”
昔日的韓大將軍齊王竟然被當成壯丁被抓去城頭守城,韓淮楚是哭笑不得。
匈奴人襲擾馬邑也不是第一次,韓淮楚心想這一次或許如以往一樣,過幾天匈奴人見城池難下,會罷兵而去。
哪裡知道這一次竟是那匈奴大單于冒頓對馬邑蓄謀已久的一次大進攻!
據探子報稱:匈奴大單于冒頓親率十萬鐵騎,先頭部隊已到馬邑城外百里。誓要踏平雁門,撕開這一線南下中原的通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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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壯士,你除了劍會使什麼兵器?”韓淮楚被分配給的長官——韓軍屯長曹典對來協防的百姓說話還比較客氣。
那曹典是個四十歲的壯漢,在秦末風暴一起就投身革命。從他臉上一道刀疤就知道是個身經百戰的老軍人。
守城之戰,用的兵器主要是長兵器外加弓箭,韓淮楚那把劍只有三尺,在那曹典看來並不適用。
城頭上兵器很多,那是常備著給來協防的百姓使用。韓淮楚是十八班兵器全部會使,他曾從安若素學過那棲霞姥姥創下的“矛盾三招”,在矛與盾上造詣很深。他隨手挑了一柄長矛,又撿了一面盾牌,說道:“就是這兩般了。”
那盾牌是鐵皮鑲邊毛皮包裹的混合盾,只能用來擋擋匈奴騎兵馬背上射出的箭。
曹典負責的是十個垛口,手下卻只有十五個正規士兵,缺員就靠百姓來協助。人數之不足,那楚漢大戰之後人口銳減可見一斑。
投石機緊急搖了起來,大石頭一塊一塊地搬到垛口。弩手門擺放好利弩,婦女們生火將一鍋鍋糞水煮熟。匈奴十萬大軍入侵,那城頭上是空前的緊張。
“大王來了!”軍民們發出一陣歡呼之聲。
金盔金甲,團扇寶蓋,走出那韓國的大王——韓王信,身邊是一群文臣武將。那韓國大將軍朱進緊跟著韓王。
一將來到韓王信身前,稟道:“告大王!城上軍民已經準備完全,誓與匈奴賊子力拼到底。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韓王信點了點頭,說道:“軍民們辛苦了。”轉頭問那朱進:“此番匈奴入侵其勢格外洶洶,大將軍可有退兵之計?”
朱進躬身道:“匈奴騎兵縱橫草原無敵手,絕不能出城與戰。為臣已在馬邑背下充足糧秣,堅守一月不在話下。快馬已派往長安,只待朝廷發來援兵,匈奴自會退兵。”
那韓王信聽罷寬下心,韓淮楚也聽得頷首。
那匈奴鐵騎的厲害,韓淮楚在大漠已經見識,戰力應該與那彭城之戰項羽橫掃諸侯軍的騎兵差不多。可是那項羽只有三萬騎兵,這一次匈奴人壓上來的十萬人。以韓軍的實力,出城交戰那是雞蛋碰石頭,只有據城堅守,坐等援兵。
那朱進也是知兵的良將,思路清晰。
可是十萬匈奴鐵騎,漢軍多少人才能對付得了?恐怕要傾國出動。劉邦接到韓國求援,將做如何決定?韓淮楚心中隱隱有個預感,這一次韓王信恐怕要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