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聽說我回來,來打聽他父親情況的。”韓淮楚笑將那案上的竹簡一攏,出門來接待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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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間密室內,韓淮楚將竇漪房帶到那竇國面前。
“爹,你受苦了!”竇漪房看見那竇國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樣子,一下子撲到在竇國面前,頓時淚如泉湧。
“女兒,幸賴老大王從獄中將爹救出,爹這是再世為人啊!”竇國摟著女兒,是老淚縱橫。
韓淮楚看著這感人的一幕,將身一退,悄悄地離開,由著他們父女重逢。
過了半個時辰,竇漪房從密室走將出來,徑直來找韓淮楚。
“竇姑娘,這一向在代宮可好?”韓淮楚隨口問道。
“整日足不出戶,哪裡談得上好。漪房覺得自己就像那籠中之鳥也,連一處練武的地方都找不著。也不知這種憋困的日子,何時才是個盡頭。”竇漪房嘆氣道。
“姑娘俠女風範,待在那代王宮確實是憋困。可是你不按呂太后旨意行刺代王,除了這代王宮雖天下之大無處安身。”韓淮楚勸慰道。
“這個道理漪房自然省得。可是那宮中的風言風語卻叫我無法忍受。”竇漪房又蹙眉道。
“什麼風言風語?”韓淮楚愕然問道。
“那一夜我本是行刺代王,這清白身子並未被他所辱。可是宮中人不知情,見我獨居深宮再不得見代王,就說漪房那夜沒有伺候好代王,遭代王嫌惡。想我一個清清白白的女子,如何就成了一個深宮怨婦?”竇漪房向韓淮楚大訴委屈,又傲然道:“想那代王一個輕薄無行的登徒子,瞧著我那色咪咪的樣子,成日與那幾位美人鬼混在一起,我竇漪房如何能瞧他上眼。”
韓淮楚聽得啼笑皆非。
那劉恆與幾位呂太后送來的美人廝混,裝成一副色鬼的樣子,讓人以為他胸無大志,是迷惑呂太后的手段。哪知被這竇漪房聽說,誤以為他就是這般人,被她深深地瞧不起。
想來也是,一個身懷絕技的絕色佳人,如何能看中一個耽於酒色的紈絝子弟。
“姑娘誤解了代王也。以老夫看來,代王是志在天下,絕非姑娘認為的那般。”韓淮楚說道。
“何以見得?”竇漪房秀眉一剔。
“劉氏諸王紛紛被誅,代王明哲保身,故扮酷酒好色,讓呂太后掉以輕心。而暗中是積蓄兵馬收攏人才,只待天下有變,就要一飛沖天。老夫認為,代王絕非池中之物,或有問鼎天子之份。”
竇漪房嬌軀那麼一振,詫道:“問鼎天子?他輪得上麼?”
“只要是天皇貴胄,都有可能做上那天子之位。高帝之子只剩代王與那淮南王,而孫輩中只有那齊王劉襄與之相爭。姑娘何必以菲薄看他,以為她無天子之份?”
竇漪房聞言,眼珠只是打轉。
韓淮楚看在眼中,加緊說道:“老夫知道,代王其實對你情有獨鍾。一國之後,母儀天下,可不是世間每個女子都有這福氣的喔。”
一抹紅暈泛上竇漪房的臉頰。她那心意轉得倒快,很羞澀地說道:“老大王之意漪房明白,漪房乃朝廷戴罪之人,這代王宮就是這世上唯一的藏身之地。若是能事身代王,就是漪房最好的歸宿。可是就不知代王之心。他若是對我有意,這一個月來我都在宮內,為何不見他絲毫表示?”
“姑娘要代王的表示麼?這個還不簡單。”韓淮楚捋須大笑:“老夫這去就宮內,找那劉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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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韓淮楚大點鴛鴦,為黃河幫眾兒郎與西戎眾美眉牽線搭橋促成好事。臨到不惑之年,他又幹起了這事,為代王劉恆與竇漪房作伐。
得到美女加俠女的垂青,劉恆當然喜出望外。
一口香囊送到竇美人的屋子。香囊上用紅線繡了一對並蒂鴛鴦。
那竇美人看罷,捏起針線,在那香囊的反面用紅線繡了一顆心。
當夜,就有內侍將竇美人接進代王的寢宮。
自此,那代王劉恆獨寵竇美人,宮中其他美人均遭冷遇。十月之後,竇美人瓜熟蒂落,生下長女劉嫖。又過一年,生下長子劉啟,就是那歷史上的漢景帝。又過一年,生下次子劉武。
而那薄太后因舊時被魏豹推下井體內陰寒,突然一日,半月不能下榻。劉恆極為孝悌,就在那寢宮中伺候母后。目不交睫,衣不解帶,凡有湯藥,必親口嘗試。博得純孝之名。
韓淮楚那部兵書已經寫成。就在那個時候,從長安城傳來呂太后病重的訊息。
第五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