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眾人驚恐萬分之中,韓淮楚拋下一聲朗笑:“小將軍請將我這故人的話帶給呂太后,多行不義必自斃。呂氏一族,離滅族之禍不遠也。”
馬首一拔,韓淮楚說完掉頭就走。剩下那呂更始與一干騎士,個個呆若木雞。
第五十章 情有獨鍾
長樂宮長信宮中,呂太后正聽著來自中都的探子回報。
又是十年過去,呂雉已經明顯衰老。眉毛變得稀疏,牙齒已開始脫落,滿頭銀絲如被霜染。
太后年事已高,可是處理國事依然不倦。那右丞相陳平不管事,左丞相審食其是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朝中大事小事,還是要太后親躬料理。
現下她又在操心著打壓劉氏諸侯。
“稟太后,已經過去了三個月,那竇漪房還不對代王下手。代王宮訊息封鎖嚴密,小人無法得知她的境況。”探子沮喪地說道。
“世間唯小女人最難養也。許是那妮子真做了劉恆的美人,心向她夫君呢。”在呂雉身邊的呂產咬牙切齒道。
呂產,呂澤次子,把持著負責兩宮防衛的南軍。梁王劉恢被調任為趙王,那呂產剛被太后封為梁王,是呂黨的領軍人物。
“這個妮子,莫非知道他老父被人救出,故而有恃無恐!”呂雉一拍案,慍怒道。
隱姓埋名的韓信救走竇國等人,沒有人質要挾那竇漪房,完全打亂了呂雉的計劃。
“姑母,何不像對付劉友那般,將劉恆招入京城除之?”這一次是北軍中尉胡陵侯呂祿開腔。
“若是那劉恆敢抗命不來呢?”呂雉笑望著自己那侄兒。
“那就向天下昭告其抗旨之罪,加兵擒之。”呂祿說道。
“不可也!”呂產立即說道:“代軍雖說國小,卻有精騎五萬,連匈奴人都不敢南下襲擾。真要開戰,若是能速勝之則好,倘若一戰不勝陷入僵持之中,那劉恆必得天下劉氏群起響應。我呂家就岌岌可危了。”
呂雉點點頭,嘉許道:“產兒言之有理。”又斥責呂祿:“你要多向產兒學學,遇事要往深處想想。都是四十歲的人了,還這般莽撞。”呂祿唯唯稱是。
“傳吾懿旨,調代王劉恆改任趙王,即日去襄國赴任。”呂雉對身邊近侍悠悠說道。
呂產呂祿聽得連連點頭。生薑還是老的辣。趙國的地盤比代國大兩倍還不止,而且氣候適人居住,不像代地苦寒。表面看來,改任趙王是天上掉下的一個餡餅,可是心腹的培養不是一朝一夕。只要劉恆離開他的親信部隊,前面就是萬丈深淵在等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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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太后一計不成,又生一計。這次出使代國的,還是那南宮侯張買。
那張買剛剛離開長安,訊息就被代國君臣知道。
“大王切不能去做那趙王也。前後十年間,已死了三個趙王。趙王之位不祥。”丞相劉敬力諫薄太后道。
劉敬說的死的三個趙王,就是劉邦的三個兒子——劉如意、劉友、劉恢。他只隱晦地說趙王之位不祥,算是沒有直接挑明呂雉就等著劉恆前仆後繼做第四個冤死的趙王。
“呂太后下詔,安敢不去?”薄太后面有憂色對近臣說道。
人家呂太后並沒有說要弄死你家大王,而是送給你一個偌大的趙國。抗旨就是明裡與朝廷為敵,呂太后就得了殺大王的口實。
那劉敬無言以對,只有保持沉默。
薄太后看著面前幾位近臣束手無策的樣子,嘆了口氣,說道:“你們都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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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這生死大事,薄太后不得不再次紆尊降貴,去請教一直被她冷遇的韓淮楚。
一乘鳳輦停在莊子外,鳳輦上慢步走下來那薄太后。
薄太后不是外人,而是家主的妹子。那莊子的管家立馬出門迎接。
“吾兄長在家嗎?”薄太后問那管家。
“家主前日出外,並不在莊上。”管家答道。
“吾兄長去了哪裡?”薄太后問道。
“家主獨來獨往慣了,並沒有向小人交代要去哪裡。”管家回答。
薄太后一聽,也不進門,只說等兄長回來,立即到宮中來見她。於是登上鳳輦回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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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就聽到通報說太后的兄長薄昭已回,正在宮外等著太后召見。
薄太后大喜,立即道:“快宣他進來。”
韓淮楚邁步走進薄太后的寢宮,請禮畢,薄太后照例是屏退外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