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堅持道。
“小妹左右無事,就陪信郎走上一遭。”張良螓首一點,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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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大牢中,那陳平一身囚服手腳帶枷正兩眼空空地望著屋頂,突然聽見腳步聲響與開鎖之聲。
“韓師兄,軍師,怎會是你們?”燈光一亮,陳平乍見到韓淮楚與張良,驚喜地問道。
韓淮楚黑著臉喝道:“好你個陳平,當初我費盡口舌將你引薦給漢王,你卻貪漢王的汙。快說說,這是不是真的?”
陳平把頭一點,不慌不忙道:“確有此事。”
韓淮楚氣得恨不得給陳平一拳。原想這中間有冤屈為陳平申辯,哪知他真的貪汙,叫韓淮楚如何去辯?
他忍住氣問那陳平:“你為何貪汙?”
陳平哈哈一笑:“你這個韓大將軍兼左丞相,家有豪宅奴婢成群,哪裡知道下官的難處?我這一個小小的都尉,一年俸祿沒有好幾,去年棄楚投漢一文錢也沒帶在身上,卻要上下打典哪裡都需要銀子。現在又逢大荒糧價猛漲,你們這些大將軍大丞相可以照樣歌舞昇平。我這小吏家中卻已揭不開鍋。不貪,如何吃飯?”
張良同情地望著陳平,說道:“陳都尉說的是實情也。”
實情歸實情,犯了法還是照樣要辦。總不能因為你窮,貪汙就無罪釋放,當吃花生米就吃花生米,當坐監就坐監。
韓淮楚嘆了口氣,說道:“明日我寫封信去廷尉府,看看能不能減輕點罪——”
話未說完,陳平又是哈哈大笑。韓淮楚不由惱道;“你這小子死到臨頭笑個什麼?”陳平道:“師兄若要救我,當引我去見漢王。只要師弟我見到漢王,定可從這獄中走出,再不勞師兄為我費心。”
吹牛!簡直是吹牛!只要見到那劉邦,就會無罪開脫?
韓淮楚也是無招,心想這小子或許真能憑他那三寸不爛之舌說動劉邦替自己開脫,要不然日後那漢初四傑從何處而來。於是答應下來,與陳平告辭,又與張良回宮去見劉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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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辰已到三更,那劉邦正摟著兩個豔妃在芙蓉帳裡昏天胡地,忽然黃門內侍在宮門外大聲稟報:“大將軍韓信與軍師張良在宮外求見。”
劉邦不耐煩問道:“什麼事?”內侍道:“說是為軍國大事。”
大將軍與美人軍師深夜聯袂闖宮,看來是非同小可。劉邦不敢馬虎,於是披衣下床,傳二人進見。
“二位愛卿深夜到此,有何要事?”劉邦很有禮貌地問道。
韓淮楚與張良相視一笑。韓淮楚高聲道:“為臣至此,只為我國中一股肱之臣而來。”
“股肱之臣?”劉邦聽得一愣一愣,問道:“是哪位大臣?”韓淮楚道出四字:“都尉陳平。”
一聽這話,劉邦臉都氣白了。
“拿寡人開涮啊,股肱之臣是他陳平!”
陳平是韓淮楚向他引薦,卻引薦來一個貪汙犯。“你這大將軍為寡人引薦的什麼人?”劉邦一想就生氣。
昨夜群臣議事,劉邦很想把這事擺出來講一講,看在韓淮楚的面子憋住沒說,現在韓淮楚竟自己說出來了。
換了別人劉邦早就抹臉,一頓亂棍轟出宮外。在大將軍面前,他總是顯得有涵養,笑眯眯說道:“陳平啊,一個罔顧國法的罪臣,何勞大將軍與軍師為他費心?”
“陳平有冤屈要向大王申辯。”那美人軍師也閉著眼說瞎話。
不管黑貓白貓,逮住老鼠就是好貓。不管說真話說瞎話,把陳平弄進宮來往劉邦面前一帶就是成功。
劉邦眼睛一眨一眨:“陳平要鳴冤?罪證如山,他鳴什麼冤?也罷,將他帶進宮來,看他怎麼說。若是說不出冤情,推出宮外亂棍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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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朦朦亮,被那陳平之事騷擾了一夜,劉邦心裡火氣越來越大。
終於那陳平被帶來。卻看他一點也不慌張,昂首闊步大踏步走了進來。
“陳平,你有何冤要辯?”劉邦沒好氣問道。
陳平跪地一拜,說道:“罪臣聞管仲與鮑叔牙曾為莫逆之交,合夥經營所得之利未報而入管仲私囊,此誠貪汙也,而鮑叔牙不怪,年底分利予其一半,管仲泰然受之,何故也?窮矣。管仲家貧,不貪不足以養其家。”
“罪臣又聞管仲相齊奢華無度斂財無數,然其尊王攘宜富國強兵,桓公九合諸侯,一匡天下,齊人莫認為管仲貪,皆稱賢。何故也?與民安康治國有方也。”
“臣聞